第二百九十七章 往事 (1/2)

殿中一片寂静，眼看着天近正午，也无人敢开口叫饿，上首瑞王面前那锅羊肉汤便越发的秀色可餐了。

伴随着汤锅煮开的咕嘟声，郑然然缓缓开口。

“六年前，先帝驾崩，死因不明，林丙光与太后俱道是宴山王谋害先皇，经查却得知是林丙光有意构陷，此事可对？”

众人点头，以方便却又面露不解，不是怀疑瑞王谋逆么，怎么又扯到先皇驾崩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上了。

郑然然微微叹了口气，被江玠拉着的手微微翻转，反握住了男子的手，且用了十足的力道，江玠不由地一怔，对于郑然然将要说的事情升起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便见她招呼了关绍一声，从关绍手上取过了一叠纸张，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娟秀字迹。

郑然然伸手将最上层一张纸拿到自己手里，清音顿起：“上个月，我回到汴京，却没急着进城，而是去了一趟皇陵。”

“皇陵”二字一出口，众人便都是一愣，以陈酌为首，他忽地想起来这姑娘平素最喜欢干什么事儿。

当初山林墓地上开棺验尸的场景不由地浮现在陈酌的脑海之中，他脱口而问：“你该不会去验先帝的尸身了吧？”

郑然然笑了笑，“将年不见，陈大人这脑子还是那么好使嘛！”

！

竟被陈酌给说中了，她敢去皇陵，敢开先帝的墓穴，还敢验先帝的尸身！

这这这……

众人正惊魂未定，上首的瑞王面色却变了变，呵斥：“胡说，先帝皇陵岂是你想进就进的，那陵寝又岂是你能打开的。”

他自然是看出来郑然然回来的突然，说明她这两年来的行踪连江玠与圣上亦不知晓，凭她一人之力，想要进皇陵确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郑然然笑意不改：“凭我一人之力是进不去，偏偏老天爷助我，教我遇见一位贵人。”

“何人？”

郑然然将脑袋偏向江玠，一字一句：“乃是宴山王的师父，术苍大师。”

江玠眸光一亮，他与术苍大师云游多年，师徒情深，可当年自己回朝之后却再没了术苍的音讯，本以为他是有意躲着自己不见，却不想在紧要关头出手相助。

郑然然能进皇陵，自然是得了术苍的帮助。

“术苍大师乃是得道的高人，先帝在世的时候就对其颇为尊敬，我便托术苍大师说要给先帝做一场祭奠，顺势进了皇陵，且因为术苍大师的嘱咐，没有人将此事声张出来。”

这也正是江玠等人就在汴京城，却不知道郑然然已经回来了的原因，她不与江玠等人联系，自然也有她的道理。

郑然然继续道：“我先前听说，先帝的死因虽不明，但大都怀疑问题是出在宴山王呈给先帝的那一碗茶水上，事后林丙光行迹败露，世人便都以为那盏有毒的茶水是林丙光或是太后提前备好的，此事可对？”

众人便又点头，当初审问林丙光的时候他并未否认此事，自然也就没人怀疑。

但郑然然怀疑了。

她将手里一只谨谨捏着的纸张拿起来，“诸位都错了，当年宴山王呈给先帝的那盏茶水里没有毒，先帝不是被毒死的，更不是病死的。”

？

一直沉默不语的圣上总算是沉不住气了。

“还请嫂嫂将话说的明白些。”

郑然然点头，将手中纸张递上去，“这是尸格，还请圣上过目。”

在这之前，众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娟秀的字迹所写的，竟然是先帝的死因！

只见圣上的眉头紧紧皱起，看了半晌便将手中尸格递了回来，“诸卿都看看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极为低沉，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心绪，不只因为那尸格上所写的内容令人深感惊悚，还因为事关先皇，为君亦为父。

郑然然此时就挨在江玠身旁，可以清楚地听到他接过那张尸格的时候凝重的呼吸声。

尸格上写：

死者男性，年五十许，死亡时间迄今六载许，死亡原因……颅顶穿刺而亡。

郑然然许多验尸的术语都剖为新奇，但在场之人大半都与郑然然熟识，知道这“颅顶穿刺”四个字的含义。

江玠登时不解，“当年父皇驾崩的时候我就在身边，屋里并无他人，怎么可能会被人暗杀？”

郑然然微微一默，听得江玠这般焦急语气，心中便隐隐泛起不忍之意。

但事实便是事实，能够替死者伸冤，才能慰藉生者，这是她多年来心中所坚持的信念。

郑然然招呼了关绍一声，伸手接过了关绍递过来的一只小小木盒，盒子打开，里面却还有一方丝帕，待丝帕也被揭开，众人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丝帕里包着的，乃是一枚细针，在烛火的映衬下泛着微光，针尖处可以窥见生锈的绿色。

郑然然用那帕子半包着那根针捏起，映到光下，甚是醒目。

“我与术苍大师开了先帝的陵寝，里头只剩下一副白骨了，白骨之身比寻常尸体还要好验，我只检查了一遍，便在先帝的颅顶之上发现了这跟细如牛毛的长针，且长针周围的颅骨已经有裂缝出现，这便是先帝的死因无疑了。”

她一番话毕，见众人还有不解之色，便顿了顿，耐心的解释：“诸位大人不曾处理见过这等手法，想必有不解之处，其实这般细的针刺入人的颅顶并不会要人立即死亡，甚至连疼痛也不会有许多，只是随着人体位的挪动，这根针也会发生变化，直到有一日颅顶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