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烧炭 (1/2)

进入十月份以来，一场秋雨一场寒，加上这几日冷空气的侵袭，早晨起来都觉得冻手冻脚的了。

又到了烧炭卖的时候，其实早些时候就已经有人烧炭去卖了，只是价钱不高，只有现在一半的价，要知道原始的烧炭方式是个非常消耗体力精力和时间的事情，如果价钱太低，没几个人愿意去做。

天气变得越冷，炭的价格才会更高，最近炭的市场价格随天气变冷水涨船高，村民开始了声势浩荡的烧炭行动。

“秋妹，来把这块木板接过去。”阿妈正在清理烧炭的大坑，把遮盖在大坑上的木板一块一块拿起来，让秋妹接过去放在一边。

“我来拿，阿妹力气怕不够。”阿公赶紧走过来接过那块大木板。

今天全家出动，一家四口都齐聚烧炭的大坑。苗族烧炭的方式非常原始，首先，是选择一处密林，然后清理出一块空地挖一个坑，大小随意，如果只是烧小炭就挖小点的坑，如果想要烧大炭，尤其是要拿去卖的话就要挖大一些的，有的时候会几家人一起合作，挖个巨大的坑，烧出来的炭平分；然后选择大小合适的树砍下来，根据洞口的大小锯成一截一截合适的长度投入坑里烧，烧到烟雾基本没有之后，盖上之前准备好的湿稻草，再盖上一层湿润的泥土，拍打密封，密封时间要结合坑的大小和烧出的炭量来判断，这个就要看经验了；最后，密封时间到，清理开泥土和稻草就可以看到烧制完成的炭了。所以每年烧炭阿公都会亲自来，因为阿公是家里烧炭经验最多的人。

大坑上盖着的木块被全部拿开，大坑显露出来，里面积了不少泥土和一些落叶，不少杂草也从边缘长出，坑内每年都要再清理一遍才能用。阿妈跳进坑里，用锄头把泥土挖松散，然后用铲子把泥土铲进竹筐由秋妹和阿奶用绳子拉上去倒在一边，等密封的时候用。而阿公已经走进密林砍树去了。

说起来这个坑已经用过两年了，今年是第三年，按理今年该换个位置挖坑，但是阿爸和阿堂两个壮劳力不在家，光凭他们四个人挖有些困难，挖也是能挖，但是阿公年纪大了，体力变差，加上风湿腿痛，阿妈不想让阿公遭罪，才决定继续用这个坑，幸好去年没有填了，要是填了土，今年不想挖坑都不行。

“阿奶，你坐着休息，我一个人拉得动。”秋妹想叫阿奶休息，平常砍柴比这个重的柴火秋妹都能扛着走个两三里山路回家，这点泥不在话下。

“那行吧，你自己拉，阿奶进山砍柴去了，要是太重叫你阿妈放泥少点。”阿奶交代了下也进入密林砍树去了。

秋妹卖力的一框一框的把泥拉上来倒在一边，不知不觉汗浸湿了额前的头发。

“差不多了，阿妹，把阿妈拉上去吧。”阿妈环顾了下大坑，觉得里面的泥土清理的差不多了，终于叫秋妹拉她上来。

秋妹扔下去一根粗绳，绳子是绑在旁边一颗树上的，阿妈拉着粗绳借力两下跳了上来，坑恰好到阿妈的头顶，所以不算太高，有条绳索就可以轻松的借力跳出坑。

此时阿公的第一旦柴已经挑过来放在一边了，阿妈看了看有点泄气的说“今年是烧不了大炭了，这树太小了。”

“阿妈，这坑我们都用了两年了，大树都被砍光了，烧小点就小点吧，今年炭就少赚点了。”秋妹安慰着阿妈，拿起自己的镰刀用手指试了试刀刃看是否足够锋利。

“阿妈给你磨好了的，不用试，小心割到手！”今天要来烧炭，天没亮阿妈就起来磨刀，每一把都是磨很久，确保锋利的。

“嘿嘿，习惯了，砍柴之前总想试试快不快。”秋妹憨笑两声。

“嗯，走吧，和阿妈在一块砍柴，别自己一个人跑一边去，在外面女孩子不能一个人，身边要有人一起！”

凡是家里生了女儿的阿妈，大概都会格外担忧女儿在外的安全，平常秋妹出门，阿妈都要再三叮嘱去哪里都要先找个伴，不能一个人。

“好的阿妈。”秋妹乖巧的跟着阿妈进入密林。

挑选木柴也是有讲究的，尽可能要粗细差不多一致的并且笔直一些的，如果大笑差距比较大，那么在焚烧时小的很快被烧成炭而大的还在冒烟燃烧，等大的烧好了小的就会被烧化掉了。秋妹和阿妈离得不远不近的各自挑选合适的树砍，很快就各自砍了一旦出去。这样来回砍了四旦阿妈说差不多够了就停下来准备锯树。

秋妹和阿奶负责剔除树的杂枝，阿妈和阿公则分别用两个较大的锯子把木头锯成长度差不多一致的木条。锯完以后，最大的先放入大坑烧，紧接着再放小些的烧，尽可能的保证所以木头同时被烧成炭，这个时候的“炭”其实算是炭的雏形，现在的炭如果浇水捞出，根本不耐烧，只有再进行最后一步密封后，烧出的炭密度更小、硬度更高，才更耐烧，俗称“钢炭”。

树条锯好，阿妈开始进入大坑生火，在大坑里面要先用干燥的木柴烧出一层炭灰，人从炭坑里出来后继续往炭坑加柴，等火势旺到人站在坑边投入干柴时火势能够迅速吞噬干柴，就可以投入树条了，带着非常多水分的树条，需要足够大的旺火才能点燃，并且整个烧制过程也要时不时补充些干燥的柴火进去助燃。这个过程是比较漫长的。

不少湿木材燃烧起来了，阿妈加快了投入木条的速度，炭坑里木条的水分被大火逼出，发出嘶嘶嘶的声音，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