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戴罪 (1/2)

段钰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出了她这句话，并非褒义。

“你什么意思？”他问。

燕语迟敛眸，答道，“陛下的意思，似乎是想让沈相言一辈子死在那个地方了？”

“语迟，君心如明月，这点道理你都不懂吗。”段钰一脸痛心的表情看着她，似乎想走过来将她扶起来。

但燕语迟伸手并没有领情，直言道，“什么君心如明月，都是屁话！沈家出事后，陛下收回了南面的兵权，还恬不知耻的收缴了沈老将军留下的亲兵，沈家一倒，便轮到我家头上了，燕洵一出了事，陛下正好收回他手上的权利，如此一来，当今圣上形同傀儡、大权旁落的流言不攻自破！”

“燕语迟！”段钰气急败坏，就连门外候着的内官宫女都被他这吼声吓得浑身一颤。生怕段钰一个不高兴，便砍了他们的脑袋。

唯独里面的燕语迟，不仅没有半分害怕，反而直面段钰这怒火攻心的样子。

“朕自登基以来，丞相之位是朕亲手交于燕大哥的！若我真如你所说这般机关算计，为何放出还要将丞相位置拱手相让？”段钰被她气得咳嗽了几声，那声音清脆响亮，伴随着一声干呕下，他连忙掏出金丝绣边的手帕捂住了嘴。

再一看，手帕上带有血红，段钰竟然气得咳出了血来。

燕语迟见状，内心不由得多了一丝慌乱，她这才冷静了下来，意识到自己方才犯了大逆不道的罪过，便将身子趴在了地上，道，“臣女以下犯上，该当死罪！”

“你当真认为，朕舍得杀了你？”段钰忽然柔弱了下来，他一脸惋惜地望着眼前的燕语迟，嘴唇一勾，笑道，“朕自登基以来，不管明里暗里，都有所偏袒燕家，朕对骗自己，这是对燕家的弥补，但只有夜深人静一人独处的时候，才明白了其中缘由。”

他接着说，“自打朕第一次看见你，那时还不知你是燕洵的妹妹，只觉得你武功高强，半点女子的娇弱都没有，朕阅人无数，唯独将你的模样牢牢地记在了心里，难以忘却。”

“陛下此言何意？”燕语迟不太明白，他说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听段钰接着说，“朕登基几月，朝内大臣日日提着选妃之事，但都被朕给拒绝了。”

他忽然俯下身来，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因为我的心里，早已有了皇后人选。只不过这个人的心里，还有另一个人罢了。”

燕语迟一时窘迫地不知该说些什么，甚至还有些想逃。

她连忙收拾好脸上的惊慌后，话锋一转，将话题转移到了燕洵身上，“还请陛下恩准臣查清此事，还京城一个太平。”

“你到底如何……”段钰见她在逃避，忽然皱了眉，“如何才肯明白朕的心意！”

“臣心有所属，还请陛下将这些放于心底，就当臣是一个玩弄感情的坏人，将这些心意忘得干干净净吧！”

“罢了。”许久，段钰才道。

“大理寺刘卿上访，城内两学生乃燕洵所杀，这次恐怕你们谁也救不了他了。”段钰态度决然，燕语迟吓得连忙看向了他。

竟然，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燕洵与他亲如兄弟，眼下燕洵犯下如此大错，他站在最公正道义的治他死罪，没有半分的犹豫，乃君子本心，也是必然的结果。

燕语迟收回了眸中的期待，她此刻内心如万马奔腾，此前还觉得燕志偏袒大哥乃小人之心，如今燕洵若真被判了死罪，自己的心恐怕也跟着死了。

见她极力地掩盖那副悲痛的样子，段钰终究还是有些不忍，便道，“朕有一计，可保他不死。”

燕语迟终究还是不忍，便道，“什么？”

“做朕的皇后，燕洵便是皇亲国戚，届时朕贬了他的官职，便可平息这场风波。”段钰道。

燕语迟听完，没想到这世上竟有人将婚姻当做了一场交易，她直言拒绝了他这个好意，“陛下圣裁，我大哥若真做了伤天害理之事，身为燕家的子女，也绝对不容包庇之心，理应伏法认罪。但若我大哥遭他人陷害，我身为亲妹，自然当为燕洵查清真相，不折手断！”

段钰不仅没有因她拒绝而恼怒，反而被她这一番话所折服，“朕的皇后，非你无他。”

“陛下是高看我了，像我这般毫无礼数、没有半分母仪天下的样子，我若真做了皇后，恐怕还会污了陛下的名声，说我是个蛊惑圣心的妖女。”燕语迟自嘲一句，见气氛缓和了过来，内心的紧张瞬间消失了不少。

段钰却铁定了心要娶她当皇后，见她一直在拒绝，索性也不再强求。

“朕封后之日，全国普天同庆，没准还能接触了沈家的流放之罪。”段钰坐了下来，用食指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圈。

“否则，便做地为牢，在那地方呆一辈子。”段钰道。

燕语迟闻言，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便道，“西凉那郡主看上沈相言，若西凉提出要与中原联姻，陛下不会放了沈家一马？”

“如今中原太平盛世，西凉一个小国，朕若高兴便允了。”他顿了顿，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狂妄，“朕若不高兴，莫说沈相言一个罪臣，就是区区一个六品官员朕也绝不同意。”

见他这副样子，燕语迟不由得一笑，“罪臣？当初沈相言舍命助你登基的时候，你可当他是罪臣？”

“因为你段家的皇位，我还失去了一个孩子！”燕语迟厉声道，眸中划过一丝凌厉的怒意，她捏紧了拳头，极力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