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后爹 (1/2)

不等领悟何为‘感、应’，梅衍便听到齐珞珞给顾云霆下令又是一愣。

三岁孩童都知道打蛇打七寸，怎么她却打九寸？这蛇如此厉害必定早已成妖，少说也有三百年修为，外皮之坚韧普通刀剑难以洞穿，但就在他脑海中各种念头纷繁踏至时，男人的身影腾空而起，腾空挪动踏上毒牙借力随即冲进魔蛇带起的飞扬尘土中毫不迟疑。

白羽声音幽幽，眼底笑意明灭：“刚刚的换做是你，你会毫不犹豫地上前吗？”

梅衍叹了口气轻轻摇头，即使明知道齐珞珞的境界非他能企及，但上前拼命的是他，他会反复推敲事情是否可行，梅家以占星立足，事无论大小都要先卜上一卦再做打算。

谋定后动，随着血液流动深入脏腑成为本能，他是梅家人无法免俗。

白羽一点不意外，目光回转落在他身上：“你没为自己占卜过是因为祖训不许，还是不敢面对？”

梅衍垂眸，神色极不自在：“师叔，我其实早该死了。”

自幼梅家子弟便被告知绝不能占卜自己的性命，否则必然招来天谴。

他一直谨守祖训直到那天被白黎灌了几杯酒，熬不过未婚妻软语娇嗔在她面前施展禁术，白黎看到了他的狰狞死状惊叫着连夜逃出山庄，当着梅家长辈的面任性退婚。

他又惊又怒酒意全消，被尊长罚去后山思过，发誓斩断过往对她的感情。

不想转眼她死在本该是他丧命的地方，连死状都和禁术中所见一模一样。

白羽摇头：“别钻牛角尖，你想想窥探天机遭罚，但事情并未真正发生，何来天机？

何况天条就立在南天门前，任何人飞升天宫灵境都能感应天条中的神印，也就是你们所谓的天机，这东西本也不是保密的，哪来的天谴？”

梅衍哑口无言。

白羽嗤笑：“梅家占星是‘感’，困在谨小慎微里事事要给自己做规矩，顾武侯二话不说就去做是‘应’，少了一份玲珑心思身在其中不见全局，你们俩啊可够糟心的，青凰这事难成啊！”

梅衍心底一动，一股难以抑制的慌张油然而生，脱口问道：“师父要做何事？”

白羽靠近他用极低的声音说了一句，梅衍瞬间双眼圆瞪连呼吸都忘了，好一会儿才急喘起来，两人几乎黏在一起看得白七心头冒火，重重地咳嗽一声，但声音被飓风掩盖谁也没留意。

顾云霆一跃而起，等身形高了才发现蛇头上血肉模糊想要找准位置并不容易，但一瞬他就找到地方，因为那里插着一把飞刀，正是之前他送给齐珞珞的三枚柳叶之一！

将灵蕴灌注在剑身，白光大盛的瞬间用尽全力向九寸刺下，一时嘶嘶声大作，魔蛇疯狂扭动做临死前最后的挣扎，顾云霆握紧剑柄稳住身形没被甩下去。

足有半柱香，魔蛇最后一点体力耗尽巨大的蛇身才缓缓倒向地面，地面为之晃动。

附近的堤坝终于无法承受，连绵不断的闷响后地裂向大堤方向延伸，汹涌的河水涌入地裂。

此时尘土落定，顾云霆一眼看到倒在地裂边缘的齐珞珞，一步踏出将她抱进怀中轻功飞起。

白羽出手数道白光连人带马包括魔蛇一并转移到附近一座小丘上面，孙冕等人早已吓得屁滚尿流，梅衍白七拿出灵符药丸分给众人安神。

齐珞珞一落地便拿出孙冕的官印，拔下发钗在他手掌中划了一道，放出几滴血抹在官印上。

“四方之灵听我号令，封！”

一粒小米模样的金珠缓缓从官印里浮现，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金网将整个柳城笼罩其中。

大堤的裂缝也被金网阻拦，河水被挡在外面，溃堤的危机暂时被解除了。

白羽冷眼一瞥孙冕：“你对柳城就这么点心思也配叫父母官？你是后爹吧？”

官印是人间帝王将权力暂时分发的印信，效果随着郡守理政的用心程度各有不同，郡守相当于活人的守护者，等同于山神之于一方山河，孙冕心中柳城百姓命如草芥。

孙冕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可不傻深知这些人哪个也惹不起，挨骂便挨骂吧。

微风吹拂，带起一阵淡淡的腐臭，一名绿衣女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双眼睛烂成血窟窿，左臂齐根断去，乍一看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连白七都忍不住后退。

“柳如意多谢仙家救命。”说罢，朝齐珞珞跪下连磕三个响头。

“柳城官印在此，今日便卸了你山神之位。”齐珞珞举起官印朝女子天灵轻轻一叩。

顷刻间，女子周身血光褪尽，身形肉眼可见缩了一大圈，从窈窕少女成了豆蔻女童。

山神神位收回，连同她继任山神后得来的修为也一并废弃，但好处是柳城地脉受损无需她再分担，因此她身上的伤口也一并消失。

女童一双眼睛灵动，更难得的是历经诸般辛酸尚有几分纯净。

柳如意却没起身，抬头童声童声童气道：“如意愿侍奉仙家。”

齐珞珞转头看梅衍：“你意下如何？”

梅衍思索片刻：“弟子觉得可行，如意姑娘属草木精灵，往后开辟宗门福地自有妙用。”

齐珞珞点头：“宗门一应事务由你全权负责，新山神你和白七商量着来，此地水源不净别找草木精灵，我需要闭关至少半个月。”

墨绶上前撇嘴道：“你把海兽矢都用在臭蛇身上了，我拿什么赔给草原小子？”

齐珞珞指了指白羽：“你看看魔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