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2/3)
方婳从马车上下来,仲夏夜的天空繁星闪闪,是那样美。她寻了安静处坐下,才喝了口水就瞧见一人大步朝自己走来,她来不及抬头,他的影子已压下来,有力的臂膀一把将她拉往一侧的树干后。
“来人啊!”方婳惊慌地叫出声来。
那人没捂她的嘴,冷笑道:“只管叫,叫来了人我就把你的秘密公布于世!”
方婳一惊,心下百转千回,尚未明白他知道她哪一个秘密,借着月光,男子的面容她却是看清了:“是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初见他在洛阳花会上,再见是在晋王宫,如今他却又出现在这里?
不是侍卫,却也不像朝廷命官……
方婳正努力地想,那一个仿佛是听到了一个笑话,琥珀色的眸子盯住她,启唇道:“我是谁你会不知道?”
方婳愣住:“我不知道!”这人怎么这样奇怪!
他强压住心头怒火,将手中的玉佩塞给她,咬牙道:“还认得这块玉佩?我给你时你就高兴得心花怒放了?我真是蠢!居然会把这东西给你!”
月白光皎洁,玉佩上精心雕刻的那个“容”字清晰无度。
方婳不自觉地撑大了眸子,“你是太后娘娘的什么人?”
他看她无辜的表情真是气不过,夺下她手中的玉佩便道:“得了,别装得像是此刻才知晓我是容家的人一样!我不过是当了一回看你受辱的观众,我竟不知你居然把我当做你往上爬的踏脚石!”他素来骄傲,从小到大便是爹娘手心里的宝,就连姑母也是很疼惜他的,这天下还没人能叫他心里这样不舒坦过,他非得出了这口恶气不可!
他气得连呼吸声都粗了,却不想身侧的女子竟是痴痴地笑起来。
“你笑什么?”
她笑她终于知道了入选的真相,不是燕修,与燕修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到底不曾给过她半分挣扎的机会。她含笑望向他,却是道:“我笑你居然为此生气,而我不过是看都没看这玉佩上的字便将它丢进了锦盒里给了大人。”
他吃了瘪,皱眉道:“你说真的?”
“真的。”
“你敢不敢以你脸上的疤起誓?”
她的眼底浮起了不解,脱口问:“为什么?”
他终于扳回一局,原本面上的愤怒早已难掩笑意:“因为这疤是假的。”
她直直地望着他,玉眸中惊窒、不解、惶恐一闪而过。她拼命稳住了情绪,强挤出一丝笑容给他:“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耳畔却又记起他曾说——他们不选你,是因为他们不会欣赏你的美。
难道他并不是想夸她的内在美,他根本就是在说她其实没毁容的事?可是,他怎么会知道?
她的目光忽闪,分明是在思忖。他闲闲往草地上一坐,单手撑在地上望着她,笑道:“随行官员已将你们所有人的相貌特征记录在册,一旦被人发现你的疤是假的……”他故意拖长了音,“你这可是欺君大罪!”
是友非敌
先前的怒不可遏早已在他面上寻不到踪迹,方婳却已知晓了,她是输了,输得那样彻底。若非手握真凭实据,他断断不敢说得这般肯定。
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
她吐了口气,放弃了最后的挣扎:“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撑着草地的手松了,她以为他要起身,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见他只是盘腿坐正了身子,目光一抬,落在她美丽的玉眸上。
“那日洛阳花会,你脸上的面纱掉落时我便知道了。这世上,若论易容术,我容止锦认二,天下无人敢说自己一。你这点雕虫小技又怎么能逃得过我的法眼!”他说得得意了,完全忘了他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方婳本能地抬手抚上脸颊,喃喃道:“真这样假?”
“你想听实话?”
她点头。
容止锦拍了拍身侧,道:“过来。”
她听话地坐下了,他才侃侃道:“老实说你这疤做得也还算可以,你能顺利骗了那么多人,不过是因为他们一眼瞧见你的脸都觉得太丑太恶心,都不屑再看二眼。但倘若你遇上几个不怕恶心的,让他们近看几眼,他们若再看不出来,那就是瞎子。”
他说得不错,她也是怕如此,所以才日日戴着面纱的。
“你要去揭发我?”
“我为什么要去?再说,你如今在鸿之眼里可是太后娘娘的人,就是疤是假的,他也不敢说。”
方婳想起他手中的玉佩,自然明白怎么回事,她又看着他道:“你会帮我。”
“何以见得?”
她笑了:“既不是敌人,自然就是朋友。”
他也跟着笑了,一笑,眼睛便如弯月,只剩下欢乐的缝。方婳见他起了身,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我帮你。”他在心里开心地想,帮她把疤做得真真儿的,她就一定会落选。
容止锦自己也闹不明白为什么不想让她做皇上的女人,他只知洛阳花会上初见,她是那样与众不同。他的谜题曾考过很多人,却只她答了上来。被袁逸礼当着天下人之面羞辱抛弃,她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哭没有闹,只淡淡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容止锦便又笑,一直笑,一路笑。
“侯爷何事这般开心?”鸿之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
容止锦忙低头咳嗽一声,“没什么,大人都忙完了?”
鸿之点头道:“营帐都已搭成,下官让人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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