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书院 (1/2)

东城，墨香坊。

竹卷街是一条既不繁华也不偏僻的街道，街边有三两家店铺，卖的多是笔墨纸砚等物。

不过这几家店铺，都是门可罗雀，显然生意并不兴隆。

其实略一想想，便可知道，竹卷街距离书院可是不近，哪有学子会大老远跑到这里买文房四宝？

光是书院附近那一条繁华的笔砚街，十数家文房铺子，便足以让书院学子眼花缭乱，难以选择了。

钱玳身穿便服，骑着胭脂马，一路来到了竹卷街。

他在一家名唤“秋韵斋”的书肆门口勒住马缰，翻身下马。

秋韵斋里跑出一名青衣小厮，躬身叉手道：“钱公子，快快请进，莫先生正等着您。”

言罢，主动接过缰绳，牵马走进一处偏门。

钱玳迈开大步，走进秋韵斋，穿过后门，来到后院。

后院的正房大门敞开，钱玳直接走了进去。

主位上，坐着一名相貌英俊的中年人，正是赤卫莫其泽。

见到钱玳进来，莫其泽脸上露出笑容，起身拱手道：“钱青卫终于到了，这些天莫某可是一直在盼着钱青卫呢。”

钱玳拱手回礼，笑道：“让莫赤卫久等了，真没料到，这秋韵斋书肆竟是莫赤卫精心经营的一处据点。”

“哪里，钱青卫还请入座。”莫其泽伸手示意。

钱玳顺势坐在了左首客位。

厅内还坐着几名莫其泽手下的青卫，见到自家莫老大对钱玳这般礼待，心中皆是无奈。

钱玳的大名，在府城玄衣卫中早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第一青卫的名头，实至名归，让他们心服口服。

“敢问莫赤卫，对于童生失踪案，近日可有查出什么线索？”钱玳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莫其泽沉声道：“实不相瞒，这几日我率领手下兄弟昼夜查访，虽未找到凶手，却理出了一条线索。”

钱玳眉头一挑：“还请莫赤卫备细道来。”

莫其泽点点头，道：“从各县来的童生来到府城后，大多在东城仁坊这三个坊内落脚，只因作为府试地点的贡院就坐落在书院坊中，与东平书院相邻。”

“我们查到了三条线索，其一，这些童生中以青年居多，但也有不少中年人老年人，而失踪的这些童生，一律是青年人。”

“其二，府试之前，经常会有玲珑机巧的童生，邀请多位好友同窗，进行聚会，这种聚会中，一般都会请到书院中的学子，互相认识交流，其目的主要是请书院学子讲讲对府试题目的猜测。”

“毕竟，府试乃是齐州学政出题，齐州三府同时进行考试。”

“在各县童生看来，身为齐州三大书院之一的东平书院，近水楼台先得月，即便拿不到考题，但总能有个方向。书院学子也很乐意参加这种聚会，随便说点什么就好，还能白白捞一笔钱。”

“而这些失踪的各县童生，无一例外，都参与过这样的聚会。”

钱玳不解道：“明知书院学子可能在胡乱忽悠，为何他们还会参加这种聚会？”

莫其泽笑笑：“参加这种聚会的，多是那些平日疏于学业，又对府试心存幻想之人。真正刻苦勤学的，哪里会在乎这个。”

钱玳顿时了然。

莫其泽续道：“至于第三条线索，我们对每个接触过那些失踪童生的人都细细盘问过，甚至有些不配合的还用了点手段，结果除了发现几桩狗屁倒灶的小事，再无所获。但是有一些人，我们还未盘问。”

钱玳呵呵笑道：“料想定然是那些书院学子了。”

莫其泽道：“不错，我带领兄弟们院教授，谷怀礼谷老先生拒之门外，言说府试在即，不得干扰书院学子的心境。”

这时，有一位青卫忍不住说道：“莫老大，那谷老先生素来德高望重，况且也不是迂腐之人，为何这般阻拦我等，真真是叫人费解！”

“有什么好费解的，谷老先生为人磊落，向来不屑说谎，况且他爱护后辈的名声人尽皆知，他是真心不愿让我等打扰儒生们备考。”另有一位青卫朗声道。

钱玳沉吟道：“我曾听闻，书院中也有两名学子暴毙，谷教授不让你们进书院，那两名学子难道就不管了吗？”

莫其泽叹道：“钱青卫有所不知，书院的两个学子死于钝器击打，是被他们的一位同窗用木棍打死的，这是谷老先生亲自查出的，并亲手把犯人交给了我，眼下犯人正关押在后院地牢。”

“可有审讯出什么结果？”钱玳问。

莫其泽摇摇头。

“还请莫赤卫带我见一见那人。”

很快，两人来到后院，走进一处阴暗的地牢。

由于只是临时关押犯人的地方，地牢规模并不大，只有四间小牢房，里面十分潮湿，且由于空间逼仄，不通风，空气中充满着一股子骚臭味。

二人走到一间牢房前站定，透过玄铁牢门，可以清楚的看到，牢房中的草席上，侧卧着一名身穿儒袍的书生。

“闫平，我来问你，你为何要打杀马悦、麻生西二人？”钱玳喝道。

听到声音，闫平坐起身子，直面钱玳。

他一身儒袍虽然脏兮兮，但却十分齐整，头发也不散乱，而是戴着发冠，显然即便身陷囹圄，闫平也未曾抛却儒礼。

他脸色枯黄，双目无神，淡淡道：“说过多少遍了，马悦和麻生西向来瞧不起我，时常背地里辱骂我，我忍无可忍，只好打杀了他们。”

“为何偏偏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