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她的心意 (2/2)

“割裂之后，还要将自己的一半三魂七魄渡入他的体内，以你的一半神魂化作滋养生机的沃土，然后埋葬下他还未消散的魂光，在然后看着他在你的供养之下，于破败之中重塑真我，挣脱出一个新生。然后最终以你被汲取光的神魂糟粕，化作了你二人的眉心印记，但即便如此，这个眉心印记也是不公平的，他可以通过这个印记感知你的一切，但是你却无法感知他，你只能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新的成长，是喜悦的，但是自己不断的消散，充满了大悲，也是绝望的，看着自己的一半灵魂不断的枯萎，活祭自己，成全他人。

而且，更别说术成之后的神秘印记，若不是真的陷入太深，又岂会甘愿低到尘埃之中，看着自己一半的灵魂枯萎、死去，剩下的灵魂残块，化作束缚自己的印记，何其的残酷。

谢娅琼看着隐约可见的乐意，素手轻轻地抚摸眉心印记闪现的地方，虽然她看不到乐意具体的身形，也感知不到他的气息，但是在这里，她能够感受到，他蓬勃有力的心脏在跳动，能够感受到他还活着，这就够了。

“其实，我能知道他还活着，不就够了么？”谢娅琼柔柔的笑着：“至于他能感受到我的心意，那岂不是更好么？至于前辈所说的种种苦楚，我都已经不记得了，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乐意，你得给我活着，我不管你是乐意还是长生，抑或者还有我不知道的身份，我只有一个想法，他是我认定的人，那么，我死之前，你必须给我活着。”

“无所谓其他，纯粹一点挺好。”

谢娅琼已经不记得何时就认定了这个人，或许就是今生镜的影响？她不置可否，但很多东西不都是不讲道理的吗？至少，自己在透露出心意之后，他在努力而热烈地回应着自己，努力地做他能做的，以及不能做的。

天罡城中，龙源岛内，轮回路上，皆是如此，那个单薄而宽阔的背影，在不知不觉间，就化作了自己世界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所以，她也就这般对他了。

至于这些就是理由么，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应该讲的道理，不过她，本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呐。

再说了，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不可舍弃了，父亲生死不明，兄长莫名战死，母亲一心牵挂娘家，自己又被逼联姻，那么何不畅快淋漓地欢喜一场，输赢无谓。

炎子瑜不懂谢娅琼心中的百转千肠，但是他亦是听出了她言语之中的坚定决绝，既然如此，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

因为他明白，情之一字最难解，不知从何兴起，却又如此之深。可以生死相许，可以死生与共。若是强问因由，譬如风来风去，冷暖自知又难觅难寻。

思虑至此，炎子瑜突然径直问道：“你可愿意做乐儿的妻子？”

谢娅琼脑海之中嗡的一声，只觉得得脸上更是火烫一片，她向炎子瑜看去，只见炎子瑜却是目光炯炯，正注视着她。

她虽然是为他付出不求回报，但是正魔阵营的隔阂好若天差地别的天堑一般，隔绝了二人的可能，若是自在陵尚在，也就没有了这般的顾虑，可是如今却是……

现实之中，没有如果。

但是在那目光注视之下，谢娅琼竟突然不知哪来的一股勇气，猛然站直了身体，深深吸气之后。

正眼看着炎子瑜，朗声、清脆、干净地说道：“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