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天晴 (3/5)
一滴雨珠挂在叶尖，滴答一声，掉在地上。/p
世界重新亮堂起来，不，或许比下雨前更加亮堂。/p
天晴了。/p
章晓晓怔怔地抬起头，看着窗外。/p
她站起身，走到客厅的窗前，拉开窗户。/p
“雨……没有下了。”章晓晓喃喃道。/p
“是啊。”李左明轻声道，“雨停了。”/p
“我当初，也是像这样，和娇娇一起站在这里，看着窗外下雨，看着窗外雨晴。”章晓晓的右手轻轻扶着窗沿，窗外吹来雨后的微风，拂起章晓晓鬓角落下的两绺长发。/p
“是么？”/p
“娇娇很喜欢下雨后的场景。她说，下雨之后，房屋上、地面上、树叶上，残留着的雨水，会反射雨后的阳光，将整个世界，照得宛若新生。”/p
“那样的画面，确实很漂亮。”/p
“左明喜欢那样的画面么？”/p
“喜欢。”/p
“左明是个很好的学生。”忽然，章晓晓说道。/p
“班主任？”李左明微微一愣。/p
“左明是我带过的，最优秀的学生，我永远为左明感到骄傲。”/p
“班主任……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p
“但是，左明终究是小孩子。”一束阳光，从章晓晓的身边照进客厅，在客厅的地毯上，留下一条细长的光斑，章晓晓却处在一片阳光无法照到的阴影中，“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是不能参合进来的。”/p
李左明的心，猛然颤了一下。/p
“今天能够和左明，把压在自己心底的话说出来，我很开心。但也仅止于此了。刚刚左明的话，我不同意。”章晓晓转过身，用一种温柔，溺爱，充满保护欲，却孤独而落寞的眼神，静静地看着他，“我不同意左明和我一起，去找出娇娇自杀的真相。”/p
“我……不是小孩子……”李左明的声音变得干涩。/p
“在老师眼中，左明就是小孩子。虽然已经高考结束，但还未满十八岁，衣食住行都要大人照顾，甚至在学校中，还要老师跟着擦屁股。现在居然还提出，要跟我一同去调查娇娇自杀真相的事，果然是……小孩子才会说出的话呢。”/p
“难道班主任不想……调查出真相么？”/p
“我当然想。但是，却不是和一个小孩子一起。”/p
“我不是小孩……”李左明轻轻捏着手，抿着嘴唇，“我有能力，帮班主任找到真相。”/p
章晓晓没有说话。/p
她转过身，抬头看着窗外。/p
“左明，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p
“班主任，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呢？我既然是班主任最骄傲的学生，为什么班主任不同意我，跟你一起去调查真相呢?”/p
“左明，会喝威士忌么？”/p
李左明猛然怔住了。/p
汗水从他额头滚落下来。/p
“成年人的世界，是需要喝烈酒的。”章晓晓轻声道，“更何况，左明和我，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学生，是不应该参合进老师的私生活的。”/p
“只是……普通师生关系么……”李左明低下头，怔怔地看着地毯，“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么……”/p
窗外的天气彻底变得晴朗。/p
照进客厅的阳光也灼热起来。/p
但是李左明，却感到身体有些寒冷。/p
“左明，你该回去了。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诉给班长和其他同学。”/p
李左明缓缓站起身，走到玄关，回头看了章晓晓一眼。/p
章晓晓依旧面向窗外，看也没有看他。/p
他低下头，打开门。/p
“……班主任，再见。”/p
门关上了。/p
章晓晓终于回过头。/p
她缩着瞳孔，出神地看着空荡荡的玄关，和紧紧关闭的门。/p
忽然，她跪在地上，捂着脸哭起来。/p
“左明……对不起……”/p
阳光静静地洒进客厅，然而客厅中，只剩下章晓晓微弱的哭声。/p
……/p
晚上，李左明和萧誓词在繁华街的一家火锅店吃火锅。/p
两人坐在一张二人桌旁，面对面，中间放着正在烧开的红油火锅。/p
“左明的神情，似乎有些失落。”萧誓词拿着筷子，脸从下方，凑到李左明眼前，“左明自从下午，从班主任家里出来，就始终郁郁寡欢呢。是跟班主任，发生了什么事情么？”/p
“倒也……没什么事情。”李左明拿起桌上的水，微微抿了一口，旋即叹了口气，“大概和在班主任家里看的那部电影有关吧，总感觉，还没有从那部电影中缓过来。”/p
“什么电影呢？居然能让左明这么感触？”/p
火锅的红汤开了，发出嘟嘟嘟沸腾的声音。/p
“一个女孩……跳楼自杀的电影。”/p
“跳楼？”萧誓词惊声道，“为什么要看那种电影？”/p
“是啊，为什么要看那种电影呢？”李左明盯着翻滚的红汤，低声道，“电影是班主任放的，大概是无可奈何吧。”/p
“好奇怪。”萧誓词摇摇头，“班主任既然没事，为什么神情为那么憔悴呢？而且，说是回家睡觉，居然又和左明一起看电影么？真是奇怪。”/p
“班长觉得，我是小孩么？”李左明忽然抬头，看着萧誓词。/p
“是哦。”萧誓词脸颊浮现两个酒窝。/p
“为什么呢？难道说……我很幼稚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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