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错缘，身死 (1/2)

“以你的能力，应该已经察觉自己并非简单的骨疽和肺痨之症。”陆堇一步步走向她，字句都灼痛着燕若的心。

“血樱散。”他放慢了语速，仿佛是想让她听清楚这昆楚大陆罕见的奇毒，就是被真真切切下在了她身上。

“你是掐算好时间来的吧……”燕若捂着愈加作痛的心口，毒性已经侵入全身，每牵动一下都要承受噬骨锥心般的折磨，血樱散，能令中毒之人心肺俱裂，骨髓腐化。

“什么？”陆堇皱着眉倾身，刚刚燕若的声音细弱蚊鸣，他属实没有听清。

趁他凑前的空当，燕若衣袖下的手微微翻转，凭着本能判断用尽最后力气将匕首刺了过去。

虽然有着之前在现代特工兵王时期的充足经验，但身体的衰竭让燕若的动作还是慢了一瞬。

她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也知道强弩之末对上高阶强者的陆堇，得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陆堇却没给她留一分侥幸的幻想，单手轻松一拦，一把便扣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那本就苍白的肌肤再添了几道瘆人的红痕。

陆堇面上是若有似无的笑意，随即眼神陡然一黯，握着燕若已经耗尽力气的手，将那匕首狠狠地反刺向她的心口处。

可那匕首却像是有着某种感应般，在距离燕若胸前一寸的地方骤然停住，刀身不停地剧烈抖动着。

陆堇眯起眼，掌心凝息，匕首显然没有抵挡住这股强大的灵力，被硬生生地直接推入。

匕首刺入的刹那，燕若涣散的瞳孔忽地收紧，陆堇似乎特别享受这种快感，在刀没入的痛意流散之前，又将匕首猛地拔出，全然不顾被溅了一身的血迹。

但让陆堇失望的是，燕若神色却不见多少痛苦，仅是将目光定定锁在他腰间那块被血溅到后逐渐发黑的紫玉上。

陆堇顺着看去，也发现了自己身侧那通体变黑的玉，不由眉头锁紧，九霄玉转黑，莫不是真有什么不祥之兆。

“你不是……”燕若好似想到了什么，嘴里的话还没说完，一股腥甜顺着喉管涌上，鲜血汩汩地从口中流出，身子软绵绵地栽了下去。

居然真的是浮云玉，真的是死难之劫。

“丫头，听我一句劝，皇七子堇，可能并非你此生良人。”

“道长糊涂了，见玉见缘，情已至此，良人歹人我分的清。”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认错了人，见错了缘。”

“噗，说来听听。”

……

“还是头一回听浮云此名，倒真像是个冒牌货，比不得九霄霸气，那，如何辨别？”

“取你心头血二两滴之，玉石现红便是九霄玉，宿主与你为命定之缘，若转黑，则是浮云玉，其宿主便是你的死难之劫。”

“哈哈哈哈，那辨得出来辨不出了来还于我有何意义，心头血二两，这缘分我有命知没命续。”

“所以才劝你要三思，若崇烨是九霄玉的宿主也罢，可若是浮云玉，你……

“道长莫要再劝了，此生，我已认定他。”

从前的画面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回放，滔天的恨意消耗了燕若最后的意识，是她错了，从嫁进长平王府那天，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三度春秋，两载风雨，向来不喜涉权谋，却也为他周算了一切，燕家祖上有开国之勋，作为忠烈辈出的世代将门，自然也望重威远，是朝野各大派系争抢的对象，却因她对陆堇的奔赴，成了七皇子党羽的中坚力量。燕若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少的亲情牵系，她只知道，是她连累了整个镇北侯府陪葬。

西岭千仞山那次初逢，她只记得有人救了她，因为伤势和痛楚造成的虚弱，半昏迷中仅能见一个背影要离去，挽留不及，便一把抓住他腰间那块盈盈泛光的紫玉，那玉的纹路是如此清晰。

之后脑子里那个一直挥不去的身影，便与醒来之后第一眼见到的那个素有九霄玉宿主之称的靖北少年天才，七皇子陆堇，重合了。

燕若闭上了眼睛，脑海中现出了那张俏皮纯真的面庞，晕眼两行清泪滑出眼角，沾湿了鬓发，最后一丝气绝。

晴霏，对不起，姐姐这次食言了……

陆堇没听懂她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眼睁睁看着燕若死去，让他只觉得心乱如麻，没有预期达成目的的兴奋，内心空洞得难受。

不可能，他怎么会难受呢，太讽刺了，一定是自己激动过度昏了头，陆堇手指扶上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

“皇上。”一道柔婉的声音传来，轻妙似白雪笼纱。

“参见静妃娘娘。”狱卒纷纷行礼，侧身让出一条路来。

谁人不知，中宫不得势，可这紫怡宫的静妃娘娘，却是盛宠如斯。

“静儿，你怎么来了？”陆堇偏过头，压着耐心问道，平日里总感觉她比燕若柔顺太多，也多愿留在她那儿，可今天他却对燕敏娆提不起任何兴趣。

“皇上，您之前答应臣妾的。”看出了陆崇烨心情不佳，燕敏娆也没有绕弯子，语气压的更低了些，“让臣妾操办姐姐的后事。”

“你就这么恨她？”陆崇烨看向她，眼神晦暗不明。

“臣妾，不懂皇上的意思，臣妾只是想处理好姐姐的身后事而已，毕竟我和她也算是血脉同属。”燕敏娆盈盈欠身，面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陆崇烨心觉好笑，血脉同属吗？要真是顾及这一点的话，当初就不会偷拿燕府的私印给他了。

但是他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