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阿姝，我们回家 (1/2)

艰难地撑起一半身子，燕闵娆恨恨看向安静地躺在那边的燕若，“贱人，死了还这么不消停……呃——”

前所未有的力量，或者可以说，这是燕闵娆此生经受过的最强大的冲击，几乎超出了灵力的认知范围。

又是呕出一大口血来，燕闵娆整个心脏都在抽搐，胸腔的压迫感让她一口气都呼吸不过来，只能无力地闷哼，近乎痛到极点的眩晕反上大脑，她感觉自己的神经都麻木了，瞪大了眼睛低头看去，身前身后进出着浓浓的黑气，幻移不定。

玄力，魔界中人！

已经走出天牢的陆堇耳朵动了动，总感觉后头有什么动静，这天牢，一向隔音很好的，能将犯人的哀嚎声遮掩的一分不显，他刚要回头，外面候着的福容海却是谄媚地笑着上前：“皇上，娘娘办事，您可放心。”

陆堇扫了他一眼，“放心，朕怎么能不放心呢。”转头甩过袖袍，便大步离开了去，身影渐渐混入夜色。

依旧是那个清冷的牢房，女子素衣长发，从胸口蔓延开的大片血迹，染红了她的裙摆，像一朵盛放的曼陀罗花。

然而地面上的那个她，却再也不会动容于外界的任何变化了。

铁窗已破，阵阵寒风刮过脸上，刺骨非常，感觉到牢窗透过的月光被什么东西遮挡住了，燕闵娆余光瞥到了过道侧横七竖八倒着的不省人事的天牢守卫，费力地向前看去。

以她现在的视线仅能看到半身银色战甲和一双云纹锦靴，但很快，这个人就填进了她整个视野，雪衣玉面，发随风舞。

这张脸太过招摇，几乎见一次就让人永生难忘，可如今周身氤氲的黑雾却让他在夜色中显得如此诡魅，满身的风华似乎都浸给了煞气。

竟然是他……司翊！燕闵娆心中默念了这个名字好几百遍，司问离，他没死，他没死！身上的疼痛好像也不那么强烈了，一阵喜悦涌上心头，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本来以为他死了，盼了无数个日夜的重逢，竟然又是因为那个女人。

燕闵娆偷偷看了几眼，只知道他将燕若抱起，俯身一遍又一遍地给她度着内力，刚刚满心的恐惧又被妒忌充斥，她多想得意地站到这个人面前告诉他别做梦了，就算他是名震天下的神医公子，也救不得了。

妄图救一个咽气一刻钟的人，真是疯到极点了，他要救，那她就亲眼看着他彻底死心。

“不要……”云执慌乱地用手捂住那不断渗出的血，感受着那又长又深的口子和身上人逐渐下降的温度，心如刀割。她的五脏六腑，已经碎的不成样子了。

血浸染了他大半的衣衫，云执的手慢慢放下，经脉尽数枯竭，心骨被侵蚀殆尽，哪怕他想要一个短暂的回光返照都无从下手，她走了，走了。

“阿姝，阿姝。”云执紧紧地抱着燕若，用额头贴着她冰凉的脸颊，仅仅这两个字也叫得呓呓不清，变成了沉痛的气声。

一双桃花眼此时已是血丝满噙，红渗了整个眼眶，滚烫的泪珠便一颗颗地砸下，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之前一直没喊出口的小字，第一次唤起竟然是在她死的时候。

“对不起我来迟了。”云执周身戾气散去，几乎是强咬着唇说出这句话后，便将头埋在燕若身上，撕心裂肺地哭着，哭得像个孩子，抱着她的手不断地收紧，仿佛是在抱着一件毕生的珍宝。

燕闵娆就这样看着这一幕，也不知过了多久。看着他那痛不欲生的样子，她却生不出半分的同情，要是有力气的话，她多想站在这个男人面前骂他是个蠢货，这个女人因为另一个男人而死，哪儿轮得到他号丧。

她想撑起身子，却在起来的时候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燕闵娆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司翊腰间那玉，透着刺眼的红光，隐约间可以看出是块紫玉，却没有因为此时泛着的光而不协调，只是那玉，怎么和陆堇的九霄玉，那么像……不，简直一模一样，从纹络到边缘，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一时间燕闵娆有些失了神，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那蠢女人之前一直跟陆堇说什么玉不玉定情的，可是每回陆堇都不是很高兴，难道……

燕闵娆还在出神，根本没有注意上方传来的压迫感，一心捋着回忆，直到那个阴影渐渐覆盖住自己面前所有的光亮。

燕闵娆思绪立刻被猛地拉了回来，心头惊骇，她缓缓地抬起头，瞳孔不由放大，嘴唇不也住地打战，终是咽回了那个已到嘴边的名字，因为她现在半丝痴恋也无，此刻他的样子，能让任何一个人都顾不得欣赏什么天姿神颜，徒增可怖。

“啊！——”

牢内一声惊天的惨叫，惊动了外头憩息在树丛中的乌鸦，几个黑影三五成群地挥着翅膀飞向空中。

女子倒在地上，嘴角被空刃撕裂，血顺着两边的脸颊流向耳根。

“我……的……呜呜”，连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了，她的脸毁了，她的脸，她的脸啊！

他解气了是不是，燕闵娆这样想着，这就够了吧，她摇着头，她不是亲手杀死燕若的，她不是，她不是……

燕闵娆她不顾一切地往外爬去，她要活，她马上就能成为大靖北的皇后，她要找全天下最好的名医为削骨治伤。

这个人，和她之前见到的那个司翊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现在的他，就是个血腥残暴的魔。

云执长长的睫毛沾着的水雾在一睁一闭间晕开，嘴唇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