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宿世因果 (2/3)

兄长安抚我说不要紧的，许是出现了幻觉，可是我明显的感受到那东西还围绕在我的左右。

在过了一个大下坡之后，我与兄长行至了村口，村口站着一个神婆还有一个算命道士，那道士一瞧我就道不好，非得是拉着我要帮我探探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我的兄长也很是焦急，在道士几番神神叨叨的施法之后，我陷入了昏迷，似是进入了我的前几世。

第一世里，我是一个盲人书生，喜好穿着一身白衣，当下正背着包裹，小心探着路欲进京赶考，路遇山洞误打误撞走了进去。

洞中有两蛇妖修炼，一只女妖一只男妖，二者皆是差一点便能褪去蛇尾全然变幻成人。

女妖说我是千年难寻的修炼上品，是绝佳的根骨，若是吃了我便能提升修为。她吐着细长的舌头，扭着身躯张牙舞爪的向我扑来，而我是个眼盲的，哪里知晓躲闪？

就在那女妖带着几分凉意的气息就要扑打到我面上的时候，那男妖竟是挡在了我身前，我用我超然与梦境本身的意识去探查他的面容时发现，他竟是我的兄长！

“够了，放他走！”男妖朝女妖呵道。

女妖哪里肯，二者大战一场，女妖败了，男妖拉过我将我送至洞口，道：“小先生，此处不是你该来之地，以后注意些吧。”

他话音刚落，我眼前瞬间白光闪烁一片，我整个人似是羽化了一般轻飘飘的被一股子巨大的吸力拉扯到了另一个梦境之中，这应是我的第二世。

我是一个世家公子，今日娶亲，府中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

而我并不开心，因为我所要娶之人，并非是我的爱人，我与要成为我妻子之人，乃是受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强凑在一处的。

我在众人的簇拥下行至了我的洞房，我的新娘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盖着鲜艳的红盖头，坐在床榻边，而她身侧则是站着一个男子，那男子我定睛一看却是我的兄长！

他的面上也没有丝毫的喜色，也未抬眼看我。

我身后的众人一直起着哄让我掀开新娘的盖头，在新娘盖头解开的那瞬间，我僵住了，新娘不是旁人，竟是......那洞中女妖！

她瞧着我笑得诡异，而她的手也逐渐变得干枯，指甲延长，红色的蔻丹像是染着血一般。

我陷入了极度的惊恐之中，脚下麻木，耳边传来低声的呼唤。

当我再睁开眼，便是瞧见了兄长满是担忧的面颊，算命道士讲，我这是染上了宿世因果，唯有还了该还之债方才能摆脱女妖几世的纠缠。

可在我眼中，那些都不重要了，我极为的想要瞧清兄长的面容，可是就算我瞪大了眼睛也看不真切，他的面上似是笼罩着一层薄雾，我知道是他，我熟悉是他，可我就是看清他。

第二日清晨我从梦中挣扎着醒来时，还在想着我那梦中的兄长，想着若梦境是真的，那些也确是我的前几世，那在我作为安棠儿的这一世里，我的兄长又在何处呢？

祁艳伺候着我，梳洗完，用完早膳，喝了药。我安静的站在桌案前，拿起纸笔，细细描摹起梦中兄长的轮廓，他人身蛇尾身上还有鳞片，墨发披散的模样。

还有他穿着一身喜气洋洋的衣衫，面上却无半分喜色的模样。

画着画着我自己也笑了，怕不就是最近话本子看的多了，做了些梦来。祁艳站在一旁，一边磨着墨，一边歪着头很是不解的问道：“皇后娘娘您这画的是何人啊？奴婢瞧着不像皇上。”

我笑道：“自然不是皇上啊，这是一个女儿家的春闺梦里人。”

祁艳皱着眉瞧着那人身蛇尾的画：“娘娘画的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妖啊！”

我放下笔，拿起那张画，轻轻吹干上面的墨：“祁艳，有的时候人还不如妖呢。妖尚且还没人那么多弯弯绕绕。”

我看了一眼，摆在一边的帕子，采薇绣的那一朵朵茉莉开的极好，白花间被鹅黄色的花蕊细细点缀着。周遭的绿叶也是绣的心态各异。人心如鬼域，我的采薇不就是被披着人皮的恶鬼害死了吗？

“许久未吃糯米糖藕了，再过段日子只怕是不好吃到了，祁艳你去吩咐小厨房午膳时，本宫想吃！”

祁艳连忙道是，凡是能听见我愿意吃些什么了，她总是高兴的。

她走后，我将手里拿着的那张画细细撕烂，看着那些纸张碎屑落满了桌子，我笑了笑，原就是大梦一场，梦散了，梦中的人也就不必记得了。

又过了三两日，皇帝来了，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我也是听祁艳说的。

她说皇帝来时我正睡着，他没让任何人通传，静静的走进了我的寝殿，坐在我的榻边，静默了良久，方才交代了他们几句便走了，还说不让人告诉我。

我笑了笑没应声。

皇帝的那些小心思，不提也罢，无非就是表现的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卑微从骨子里抠出来，呈到你面前，等着你可怜他，一旦你上了当，再反应过来就已然是被他长长的蛇尾给缠住了，透不过气来，想要再挣脱出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最后就真能在他为你制造的幻境之中被溺死，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什么皇后姑母，什么陈贵妃，杨妃一类的不都是这样掉进了毒蛇的山洞吗？

绝非我薄情，绝非我寡意，只是他的爱太过于沉重了些，我与他只见隔着的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