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凶手 (1/2)

皇帝大声歌唱，声音粗哑，他晃了晃面前的酒壶，里面已经空了。

“来人，倒酒！”皇帝大着舌头说道，又不满的看向了皇后，“现在的宫人是怎么调.教的？怎么一点儿眼力劲没有？”

皇后忙道：“是臣妾疏忽了。”

一个身着粉紫宫裙的宫女捧着酒壶走过来，她俯下身，替皇帝斟上美酒。

皇帝显然是喝大了，听着丝竹之声，用手敲击着桌案合着歌声。

离皇帝比较近的湛暝渊也提起酒壶，准备为自己再斟一杯酒，舒虞却道：“你快别喝了，你不记得了，你上次喝醉了，睡得跟猪一样。”

“有吗？”既然媳妇儿都发话了，湛暝渊只能将酒壶放回去。

江都王笑道：“看来，穆国公还惧内。”

湛暝渊道：“我这是不与她一般计较。”

崇光殿内气氛高涨，皇帝也是晕晕乎乎的。

那其貌不扬的宫女抬起头，微笑着看着皇帝。

皇帝看着宫女，他随意挥挥手，示意她赶快退到一边。

就在宫女起身的一刹那，却见寒芒一闪，她握着匕首，就要刺中皇帝。

皇帝虽然奢靡荒废了二十载，年轻的时候也是悉心学过功夫的，他的酒一下子就醒了大半，皇帝翻身往旁边一闪。

他想呼救，然而因为喝了太多的酒，他这会儿胃部翻涌，只想呕吐，竟然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朝臣们只顾着把酒言欢，丝竹之声又掩盖了一切，就连一边的皇后，都只以为皇帝这是不小心踉跄了一下，正与前来敬酒的燕璟相谈甚欢。

那宫女作势上前去搀扶皇帝。

皇帝睁大眼睛，从他的瞳孔之中，不难看出他的惊恐。

“狗皇帝，纳命来！”

皇帝只听见这样一句冷酷无情的话，在这吵吵嚷嚷的大殿之内，居然无比清晰的传入了他的耳中。

濒死之际，皇帝头脑中一片空白，这个时候，他什么都没法想起来。

他绝望的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

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袭来。

皇帝睁开眼睛，却看见那个宫女口吐鲜血，眼睛仍然不甘心的睁着，宫女趴倒在了皇帝的胸口上，鲜血顿时染红了皇帝胸前的衣服。

宫女手中的匕首当啷一声坠地。

皇帝双腿都要软了，他连忙推开宫女，站起身来。

燕璟这才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惊吓之余，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上前去搀扶皇帝。

“父皇，您这是怎么了？”

皇帝身上的血太过骇人，燕璟一瞬间还以为是皇帝受了重伤，那一刻，他是有些惊喜的。

只要父皇一死，皇位就是他的了！

皇后看着皇帝身上大片的血迹，也被吓到了。

黄门侍郎尖声的叫道：“快，快传太医，丝竹停，歌舞都停下来，诸位大人保持肃穆！”

然而喝大了的朝臣和贵胄们又岂是那么容易安静下来的？

过了一会儿，崇光殿总算安静了下来。

然而当几个老臣看见浑身是血的皇帝的时候，还是被吓个不轻，匍匐在地，那副如丧考妣的模样，险些让人觉得皇帝是已经驾崩了。

皇帝也平复了下来，吼道：“都不许吵了，吵得朕脑仁疼！”

燕璟竭力表现出一副孝顺的儿子的样子，也涕泣如雨，“父皇。”

皇帝坐了下来，说道：“这是那个刺客身上的血，朕没有受伤。”

燕璟这才发现，皇帝身上并无伤口，起码没有再冒血。

再一看地面上那个“宫女”，她身下的地毯已经浸满了鲜血，呈现出了暗红的色泽。

浓郁的血腥味让燕璟几乎要作呕。

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呕吐的时候，他连忙擦了擦眼角，露出惊喜过望的表情，“父皇没事，儿臣也就放心了。”

又道：“来人，将这尸体拖下去好生检查，务必要查出幕后的凶手！”

“慢着，”皇帝说道，“宫女”的背后是一根筷子，直中其后心。

湛暝渊站在皇帝不远处，去洗下跪，“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降罪。”

皇帝激动的拍着湛暝渊的肩膀，感叹道：“景深，多亏有了你，不然朕真的要去见先帝还有大周的列祖列宗了。”

皇帝仍然惊魂甫定。

所有人都不理解，为什么只有湛暝渊发现了皇帝险些遇刺。

然而离湛暝渊最近的舒虞还有江都王夫妇却看得一清二楚，皇帝在与那杀手挣扎间，将桌案上的酒壶和酒杯碰倒，声音虽然不大，然而湛暝渊是何等的敏锐，立刻就注意到了皇帝那边发生的动静。

他当即就筷子投了出去，正好命中那杀手的心脏位置。

余者朝臣们刚刚定下心神，然后见到地上仍然匍匐在地的杀手，望着那根泛着冷光的筷子，仍然觉得心惊胆战。

燕璟望着湛暝渊道：“穆国公真是好身手，哪怕没有趁手的兵器，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够解决掉这个杀手。”

舒虞怎么都觉得，燕璟这话透着别的含义。

她都听出来了，更不必说皇帝。

皇帝开口训斥燕璟道：“今日若是没有穆国公，朕这条命还能不能保得住都难说，明日你替朕亲自去穆国公府致谢。”

话刚说完，皇帝想到了什么，目光沉了下来。

太子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觉得湛暝渊救驾是不应该，反而盼着他死？

皇帝多疑，不免就想到，今日的刺客，是不是太子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