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这帮刁民,要造反啦! (1/2)
玉溪园下。
杏林乡前。
入村的路口依旧是封锁的,而且与十五天前相比,封锁的工事更加齐备。
木栅栏几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丈高的土墙,依地势而建,将进去的道路堵得严严实实,只在入口处辟出一道仅两人并肩的小门。
这些乡农不亏是世代刨地的,挖土筑墙的基本功格外扎实。
杨钊等县衙公差前来的消息早被传了进去,只听得一阵敲锣打鼓和人声吆喝后,从门内涌出数不清的衣衫褴褛的乡农,手挽手齐齐排在门口前。
透过人群的间缝,依稀可见门后面还有更多手持农具的男丁在调派、巡逻……
杨钊和王伦等户曹房官吏之前见识过这些乡农的阵势,倒还镇定一些。
可更多官吏却是第一次看见。
他们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我的天老爷!”
“他们想要干什么?”
“这帮刁民,要造反啦!……”
乡农们组织有序,倒是杨钊带来官差队伍先慌了。
杜甫也已经骇得满脸煞白,说不出话来……
慌乱的官差队伍中,只有史大个兴奋不已。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大展身手的机会终于来了。
他拔出腰间的差刀,高高地举了起来:
“兄弟们,亮招子!”
眼看着杜甫急得长大了嘴,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杨钊连忙呵停了史大个:“你在瞎叫唤什么,还不给我退下!”
史大个满腔热情被一盆凉水泼下,愣住了:“刁民要造反,我带兄弟们去拿人啊。”
“谁是刁民?谁又要造反?你要去拿谁啊?”杨钊先将史大个问懵住,再转向所有官差道,“这里只有扶风县的百姓,没有刁民。谁要是再乱吆喝,那就是在逼良为娼,我第一个先把他给拿了。”
史大个依旧不懂:“他们不是刁民,那干嘛要封锁道路,还要阻止我们进去收地?”
“那是因为他们缺少教化,还不懂得我们的用心,所以这更需要我们的耐心劝导,而不是一味地用强。”
“对对对,他们只是缺少教化……这只是误会……”
杜甫终于缓过神来,连声附和杨钊。
杨钊这时再把难题抛给杜甫:“可他们堵住了路口,这究竟也不是办法啊。”
杜甫脱口而出:“杨兄莫急,众官差莫急……让我先去给他们讲明白,讲明白就好了。”
“好!杜兄心系黎民,让大家伙好生敬佩。”杨钊等的就是这句话,“那就要劳烦杜兄了。”
“杨兄放心。还要请杨兄管束好这些官差,叫他们千万别用强啊!”
杜甫再三叮嘱后,悲壮地去了。
“好。”
杨钊则立即叫来了史大个,叮嘱道:“你赶紧跟过去,千万别让杜先生吃了亏。”
杜甫是理想化的,他却不得不考虑周全。
眼下民情不稳,一颗火星子就能引燃整片草原,诗圣的安危,可比几百顷土地重要得多。
史大个刚挨了杨钊的训,以为受了冷落,没想到转眼就又给他派了差事,连忙应下了。
“我省得,杜先生若掉了一根汗毛,你就把我给绑了。”
“我绑你干什么?快去吧。”
“好咧。”
史大个招呼了两个得力手下,去追上了杜甫。
李审一直跟在杨钊身边,这时凑过来道:“杨兄以为杜先生能说得动那些农夫吗?”
杨钊看了一眼李审:“李兄以为呢?”
李审直摇头:“若真有这么简单,单凭几句话就能把他们劝回去,我们也不用如此大阵仗了。”
杨钊跟着叹了一口气:“可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好法子呢?”
“单凭这些乡里的农夫,是绝不可能联合起来对抗官府的,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如今,我们要么强行入内,划走土地;要么便是找到那个背后之人,让他遣散这些农夫。”
这些乡农背后之人是谁,大家心知肚明,根本不用找。
杨钊问:“李兄以为,我要如何劝说房主管,才能让他答应遣散农夫?”
李审暂时还没考虑到这个问题,想了想,指了一下远处杜甫的身影:“能不能再请杜先生出面,去和房主管沟通一下?”
杨钊摇头道:“房主管慷慨地把地契拿了出来,便是因为他明白,即使我们得了地契,也拿不走土地。把这些农夫组织起来对抗官府,才是他拽在手里的杀手锏。既然如此,他又怎会自废武功,自己去遣散他们?
“况且杜兄要土地,他给了,便是封住了杜兄的口。即便我们不顾杜兄的颜面,让他再去劝说房主管,房主管完全可以矢口否认,轻易地将责任推脱出去,说这是乡农们自发组织起来的,与他和玉溪园无关;又或者,他再卖给杜兄一个面子,假装出去游说一遍……可结果,依然是乡农们不肯让步,定要死守土地。”
李审这才明白,杨钊考虑得比他更长远,心里佩服之余,也感受到了形势的艰难:“连杜先生都无能为力,我们还能怎么办呢?难不成,真要强行冲破这些农夫的阻拦?”
“不急,地契已经拿到手了,接下来,先看看事情的走向吧。”
杨钊似乎真的不着急。
找好了一块干净点的石头,一屁股坐了下去。
李审跟着坐了下来,问道:“杨兄的意思是,我们今天并不是来收土地的,因为今天根本就收不回来……既然如此,又何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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