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75.考前 (1/2)

秋闱的日子渐近，陈家上下都进入了紧张的氛围中，为了防止儿子再出现晕倒科场的事情，陈鸿正请来了金百川大夫天天为儿子请脉调养。今日是考前的最后一天，李素琴和陈嘉慧已早早为陈嘉榕整理好了进场所需的衣物，金百川也为陈嘉榕做了考前最后一次把脉，看诊的时候一家子屏着气都不敢出声。

“怎么样，还好吗？”金百川的手刚离开陈嘉榕的胳膊，陈鸿正就紧张地问。

金百川沉吟片刻，对着陈嘉榕道：“脉象虽弱，倒也不算细而无力，我给你开一副药，今晚睡前服下，再备下丹参和通心丸，若场上胸中窒闷，心慌气喘就服上一粒丹参，若胸痛彻背，心悸气短，喘息难卧就立时服下通心丸，切记场内不可熬夜，你这身体不可过于受累。”

陈嘉榕听着默默记在心里，一旁的陈鸿正听着重重点头，口里连声应诺，仿佛金百川叮咛的不是陈嘉榕倒是他陈鸿正。

……

杜家连日来喜气洋洋，杜府13岁的小少爷杜博文在刚刚结束的院试中一举考中第八名生员，这样的成绩正可谓天才少年，就算是自命清高的陈嘉榕当年也只能望其项背。

院试之后便是乡试，杜若这几日反而更加坐立不安，只有万清辰知道她在为谁担忧。

她既希望陈嘉榕中举，又不希望他中举。中举意味着他得偿所愿，又意味着他离自己更远了。

窗外的雏菊黄灿灿地绽放着笑脸，单纯而又美好，也许它知道自己如此卑微，卑微而又不放弃迎接阳光。

杜若想问它是否知道金秋过后就是寒冬，那时候它将没落在丛草间，悄无声息。

万清辰走近杜若身边，问道：“明日就是乡试的日子，你要不要……？”

杜若没有看他，轻轻摇头，他若需要她，见不见都是一样的。

……

是啊，这时候的陈嘉榕自然是不希望见到杜若的，但是，他总又不由得从心里生长出一点不满情绪，“她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个女人！”

正在万清辰心中莫名不满的时候，下人来报：“少爷，谢小姐来了。”

陈嘉榕眉头微皱，心中立时厌烦，他本想说“不见”，可是嘴上却说：“让她在花厅等我。”

“干什么要让我在花厅等你，我又不是外人，陈公子的屋子难道我进不得吗？”谢娉婷娇滴滴的声音具有极强的穿透力，陈嘉榕总觉得有些齁甜，可是又齁甜地没法拒绝。

“谢小姐说哪里话，是我这屋子太乱，不合适招待谢小姐，怕招待不周。”陈嘉榕的暧昧显而易见。

一旁的采歌眉头紧蹙，他近来是越来越不了解自己的主人了。

谢娉婷浮夸地四下里一张望，甩一甩手中的帕子，道：

“这不挺好吗，比我的闺房也不差呀，陈公子是个仔细讲究的人。”说着帕子甩出去，几乎触碰到陈嘉榕的鼻尖，同时压低声音凑近低语道，“我就喜欢这样的。”

陈嘉榕瞥了一眼身边的采歌，采歌识趣地退了出去。

走出门外，采歌不由叹了一口气，他不明白主人到底什么意思，明明不喜欢这个谢小姐，可是每次这个女人来偏又不拒绝。

难道主人喜欢的不是杜小姐吗？难道连自己也不了解主人了吗？

采歌无奈地摇了摇头。

谢娉婷甩着帕子在这屋里转了一圈，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口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道：“明日你就要上场了，我知道你身子弱，若是有个什么不要硬撑着，考得中考不中都无所谓，入仕的道路对我谢家来说不是只有这一条。”

陈嘉榕听闻心中暗惊，但是他很快明白，凭她谢家的能力科举当然不算什么。他知道她是来给他送定心丸的，可是，这份定心丸嚼着怎么就那么不是个味呢？

陈嘉榕脸上完全看不出喜还怒，只淡淡道：“谢谢小姐关心，明天小生一定会好好考的。”

谢娉婷冷冷一笑道：“你是个聪明人，当然听得懂我的意思，无论你科举如何，我谢娉婷看中的人必然是要嫁的。”

说着她走近他身边，带着爱，带着狠：“我倒不那么希望你中，中了，怕你飞了。”

这是一对彼此自知无法驾驭的男女。

陈嘉榕看着她复杂的眼神，脑子里有那么一刻预设着如果他们成了夫妻，会是个什么情形，她是他的，还是他是她的？

她伸出右手温柔地轻抚着他的脸颊，道：“你是我的。”

谢娉婷用行动回答了他心里的疑问。

……

明天就是进场的日子了，可是陈嘉榕却怎么都睡不着，白天谢娉婷的话不仅没有缓解他进场的压力反而让他觉得必须考中，否则他有一种将要入坑的感觉，一个万劫不复的温柔坑。

所以，明天无论如何不能输，他要走出去，跳出命运为他设置好的这个天坑。

他越是这么想越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外间采歌听着屋里的响动也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听到响动，陈嘉榕问：“采歌，你还没睡吗？”陈嘉榕索性披上衣服走了出来。

采歌赶忙从床榻上翻身起来，揉揉眼睛道：“少爷是睡不着吗，要不要喝水，我去给您倒杯水吧。”

陈嘉榕点点头，采歌摸着黑跌跌撞撞地去点蜡烛。

一起身，从采歌的衣襟里掉出了一个东西，采歌连忙捡了起来，藏藏掖掖。

陈嘉榕留意到他的异常，怀疑地问道：“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说着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