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凛西之王 (1/2)

宇文俊朗转头看去，他视若珍宝的儿子，正驾马而来，身边还跟着战瑶。

“父亲让他们停下！”宇文夜明近前来，制止道。

自己的心头肉，现今竟成了敌对一方的人，宇文俊朗心中五味杂陈，不禁慨叹起来。

“我的儿啊，你可知道为父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我年近四十，才得了你这么一个儿子。在你出生之时，为父大喜，将永昌金矿划归你的名下。现在倒成了有心之人扳倒父亲的说词。”宇文俊朗握鞭指了指沈耀堂。

“但是为父，从没有后悔，夜明，到父亲这里来，为父将倾尽一生所能，为你换取平安富贵。他们呢？他们能为你做什么？不过是依仗着你的身份，从父亲这里窃取钱财换取他们的名声罢了。”宇文俊朗指了指宇文怀都，又指了指战瑶。

“父亲，”宇文夜明深情而唤，“儿虽年轻，这些日子，却懂得了一个道理。庇佑天下寒民，是你我这般权贵应有的担承，父亲，我们，是凛西的王啊！”

我们，是凛西的王啊！

宇文夜明言语虽短，却足以撼动人心。众人听之，皆为之感动。

沈耀堂亦被年纪尚轻的宇文夜明之语触动，半天才缓过神来，向这位少年致敬。

“小王爷英明！”沈耀堂躬身称赞道。

一旁村民，以及铁栈门处的挖金工，更是匍匐在地，高呼小王爷英明。

恰一片浮云被风吹散，秋日高阳，射出夺目之光，洒在宇文夜明身上。

宇文俊朗一时也激动起来，他的儿子，比他想象中，成长的更为优秀，他的儿子，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他的嘴角抽动起来，连动起颌下的羊角胡。

“父亲，”宇文夜明行得更近了一些，“我宇文夜明，富贵天定，任谁也撼动不了。但是我凛西之民，可以因我宇文夜明，过得更好。父亲，你在我出生那一刻，就将永昌金矿划归于我，难道不是希望有一天，夜明能如今日般，担起责任吗？”

“可是、我的儿啊，你知道，这粮税一降，金矿的损失有多么巨大吗？”宇文俊朗颤抖着言道，他为儿子的成长感动，又为损失的钱财纠结。

“我知道。只青岩，及其周边，降税赊金之后，永丰金矿，现金已空，京梁周边的村镇，近半数也只得我一张换金帖而已。但只要金山不倒，我宇文夜明富贵就不绝，我是凛西的小王爷，绝不欺辱我凛西之民！”宇文夜明铿锵而言，“我是父亲的儿子，自然传承了父亲的一身傲骨！”

“好！”宇文俊朗赞叹道。

他的儿子决意做凛西的英雄，他怎么能成为儿子前进之路的绊脚石呢？他半世图谋，皆为宇文夜明，但现在，他的儿子找到了自己的路。

“换，吩咐下去，凛西所有永昌字号下的金矿，皆以我儿，宇文夜明所派换金帖为准。”宇文俊朗终于做出了退让。

“广平王英明。”沈耀堂在一旁附和道。

宇文俊朗对他轻蔑一笑，这个郡丞大人，这时才显出对自己应有的恭敬。

村民们再叩首，以谢广平王的恩德。

“那这帮挖金工，该如何处置？”主理人花着脸问道。

“从众的罚薪，为首的斩杀！”宇文俊朗决绝道。

“父亲。”宇文夜明皱眉道，他显然不同意广平王的做法。

“这件事，不容辩驳。金矿工人，今日敢作乱，就说明，他们心中已存造反之心，不加以处置，假以时日，养精蓄锐，还能卷土重来，所以必须严惩不贷。”宇文俊朗道。

主理人在凛西军的帮衬，与当时经历此事监守的指认下，将几名为首的挖金工，绑了起来，押到广平王面前。

只听那被绑的人群中，响起一阵哭声，听起来悲伤惨绝。

“我就知道，广平王是个英明神武的王爷。他像小王爷一样，不会坐视我们这些寒苦之辈，受尽折磨。在青岩，郑氏金矿，为工四年，辛苦劳累，做牛做马不得歇息，小王爷将金矿收购，立马给我们放了假，涨了薪。”

正是赵力在卖力痛哭，间隙还不忘用肩头蹭蹭流出的鼻涕。

“阿虎啊，早该知道，小王爷是谁啊？是广平王的儿子啊！只有英明的广平王，才生的出如此俊朗非凡的英雄啊！我不过是从青岩调来，将小王爷的体恤之策告诉众位兄弟罢了，没想到，连累大家，与我一同赴死了。”

说罢，赵力蠕动起来，凑近广平王的红鬃马。

“王爷，都是我的错，本来大家安安分分，是我讲了几句小王爷的好话，惹得大家心有所动，想要争取青岩金矿的待遇。你要杀，杀我一人足矣。即便如此，我赵力，也无怨言。”

赵力奋力扬起了头，眼中透出无限的悔恨与感激。

“当年，小弟病重，急需钱财救命，我把妹妹卖到庭南，把自己卖到金矿做工，换回弟弟一条贱命，自己则永世为奴，不得翻身。是小王爷，让我体会到重获自由的快乐。”

赵力又努力蠕动到小王爷马下。

“小王爷，您的大恩大德，我此生无以为报，让我多看看您的模样，来世也能找到您，来世我赵力，必将报答您的恩情。但是赵力，再求您一件事，杀我一人足矣，为首闹事，仅我一人而已啊！”

一个贫苦的挖金工，能有这番慷慨就义之言，加之他声泪俱下，十分惹人怜惜。

“父亲，他确实是我从青岩调来的，永丰金矿的挖金工待遇，我已涨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