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女学 (1/2)

经此一跑，姜蔓有些热了，便站在池边解热。

孔橘颂走过来，像个小老头一样地教导道：“先生，现在还未入夏，莫要贪凉。”

“知道了，橘颂婆婆。”

他们俩，也不知道谁更像孩子。总之，也是相互照顾、相互扶持着的。

*

池边总是比别处容易凉下来的，不多时，姜蔓便凉快下来。

孔橘颂立在一旁。

京中想与他议亲的名门闺秀如过江之鲫，这少年生来便独得上天宠爱。这么些年，看着他长大的大人们无一不赞不绝口。如今容颜逐渐长开，更是得到许多夫人小姐的青睐。

知好色，则慕少艾。可橘颂，却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姜蔓真心觉得，能够入得他眼的人，寥寥无几。也不知他日后，会爱上怎样的女子。看他陷入爱河，也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吧。

“橘颂，你先生我将要做一件举世非之的事情了。”

孔橘颂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橘颂陪着先生。”

望进那双浓烈冶艳的眸子，姜蔓纠正道：“不是陪着，是并肩而行。橘颂，可否？”

“橘颂与先生同在。”

姜蔓伸出手，“还记得伯夷吗？”

孔橘颂会意地拉她从石头上起来，“特立独行，穷天地亘万世而不顾者也。”

姜蔓目光中充满了炙热的希望：“我们也成为那样的人吧，橘颂！”

孔橘颂与她对视，目光中充满着同样的决心：“求之不得。”

*

半月后。

皇宫设宴。宫门口进入的马车络绎不绝。

经验了拜帖，一众夫人小姐盛装入席。席间自是少不了波涛暗涌与争奇斗艳。

皇后还未到来。女眷们三三俩俩聚在一起，聊着些各家近日的新闻。

明显有两拨人针锋相对着。

“姐姐，京城时兴的花色早就不是这样了。”

与她一道儿的另一位不嫌事大地火上浇油道：“也就是个初来乍到的，有什么值得跟她说的。”

对方阵营里也有厉害的嘴炮：“话不投机半句多，跟这样的小人，犯不着！咱们走。”

对方是眼不见心不烦地走了，这厢还不饶人：“这不是心虚是什么？丑人多作怪。没教养说的就是他们这群人。”

*

“皇后驾到——”

原本的风波瞬时平息下来，究其根本，谁也不想失了更大的面子。

“诸位请起。”皇后坐在上位，自是母仪天下的风范。

端庄典雅，也不是一味的仁慈软弱。

这位当朝皇后，无论朝堂，抑或民间，声誉那叫一个有口皆碑。出身显赫将门，少时随父兄兼修文武，所谓文武双全。有着好男儿的志气，亦有女儿家的才情。于圣上而言，是美娇娘，也是贤内助。掌管后宫这么些年来，一直治理有方；与京城官眷之间，也是处得极好。圣上也曾说，“屈于后宫，是委屈皇后了。”

皇后娘娘对着坐在下方的众人，举起酒樽，“诸位，共饮此杯。”

一干人等均礼数十足地响应。

*

“吾适才听闻殿内有人争论。”皇后娘娘放下酒樽，切入正题，“想是太闲的缘故。”

今天的皇后娘娘似乎话中有话。夫人们面面相觑，她们不得不耐心地等待着皇后娘娘后面真正想说的话。

“为了避免这种不必要的争端，吾有意于宫中开设女学，各家适龄的姑娘们均可入学堂学习。”

开设女学？说笑的吗？当今天下，还有谁能这么异想天开？

“诸位不必惊慌失措。吾既开了口，便不再是玩笑而已。”

皇后娘娘的正色不得不让所有人都打起精神，一时噤声。

“本宫今日便会下旨，本月二十便需入学。如有不遵，流放宁古塔。”

听的人心惊肉跳。宁古塔什么地方，家中有父兄在朝为官的说起那地方几乎就不是人间的世界，而是活生生的地狱。但凡被流放者去了，往往不是半道上被虎狼恶兽吃掉，就是被饿昏了的当地人分而食之，能活下来就是天大的福分了。而这样的活下来又有什么用呢？明摆着是让人生不如死。

这是想去得去，不想去也得去。皇后娘娘这次是动真格的了？可是这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让她们来开头算个什么？成自然是皆大欢喜，一旦败了呢，她们所有人都要跟着陪葬。真真是一趟鸿门宴，以为是个好的，没想到是被威胁了。

但谁敢反驳？早死晚死都是死，决定好了事，难道能一路杀到圣人跟前，辩个一二三四五六七出来？最后伤的还是大家的体面。

无论出自真情还是假意，所有人齐齐跪下：“谨遵皇后懿旨。”

*

开头就来这么一出，百花宴到了后来，众人都有几分兴致缺缺。这会儿哪是还急着选婿，还是先愁愁这各家掌上明珠似的姑娘这入了女学之后该怎么办吧。

*

宴会结束后，众人散去。姜蔓来到皇后宫中，像个小孩子一样热烈地拍手起掌：“不愧是母后，好厉害啊。”

皇后娘娘正由着服侍的嬷嬷卸妆：“还不是为了你。”

“所以华容最最最喜欢母后，也最最最佩服母后啦！”姜蔓捧着脸，绝世彩虹屁顺口就来。

“最佩服谁啊？”一道威严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恭迎圣上。”在靠外面的奴婢们连忙请安道。

姜蔓怂怂地往皇后娘娘身后缩了缩。

此时，作为一个父亲的帝王，言语中总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