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对这个世界感到恐惧 (1/1)
睢淡指腹点发梢正起劲,李海深的头悠悠侧向她这边。四目相对,暗色的瞳孔倒印出她不清不楚的人影。
他冲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纤长的睫毛扑朔着,无神的眼渐渐有了神色。
睢淡在这道注视下尴尬的默默收回手,没办法只能下次再摸了。
李海深看见睢淡坐在他的床边,神情没有诧异,张了张嘴巴嗓音很是干涩,像是枯竭恒久露出黄土胚的河床,表情木讷:“我对这个世界感到恐惧。”
他不知道何时开始害怕天亮,更怕天黑,他对这个世界感到恐惧,他想要解脱。
“我也是。”睢淡回道。
她同意他的说法,世界法则让人难以接受,大多数世人有的只是默默吞下肚,然后自叹一声:熬过去就好了,多的是苦难人。
自从睢淡放弃让李海深爱上她,她就准备放弃秘籍里的套路,想要真实一点来陪他,像个朋友来陪他。
睢淡话锋一转,眉毛扬起,挺起胸膛,话语之中有种来斗一斗的豪气“但是我经常会想挫挫它的威风。”
她手臂撑着床沿,上半身更靠近一点李海深,咧开嘴笑,继续道:“要知道,赢了它的感觉很爽。”
李海深不去看她的笑容,敛下眸子,语调清渺起来“真好。”
她比他坚毅,比他强太多。
李海深慢慢合上眼睛,吃完药令他昏昏沉沉,但是有一点好,杂七杂八的情绪有段时间不会来找他了。
微光拢在他的脸上,一半沉在光里,一半藏在暗中。他呼吸声更轻了,平稳下来,静静听似乎还有种节奏。
睢淡默默看着他的睡颜,有点奇怪,就是感觉五脏六腑都顺心。
难道因为李海深的睡颜太乖了吗,她疑惑。母性爆发????
睢淡的眼睛无意中停留在无力垂下床沿的半个左手臂,却再也移不开目光。
他的手腕处一道道长短不一浅白肉色的刀割疤和几个重合在一起趋圆形的烫伤疤,现在腕偏上的位置一圈白纱布显眼的很。细网纱布围了一圈又一圈,难以想象纱布下可怖的缝合伤口。
“我对这个世界感到恐惧。”又在脑海中响起,脑海定格那时他说话的表情,想要察觉他木讷表情之外情绪的细枝末节,多处的伤疤让她对他的感受有了更深层次体会。
她屏住呼吸,手握住他的大拇指的动作又轻又慢,将垂下床沿的半个手臂带回床上。见他没有转醒的趋势,松了一口气。
睢淡看着他沉睡的脸,“睡个好觉,如果可以希望你还能有个好梦,李海深。”
来自用钱买来的朋友,真的不能再真心的祝福。
睢淡不由主可怜这个小乖乖了。
她不清楚他经历了什么,处于格外消极的状态。到底是怎样的经历,摧毁了生活富裕、成绩优异、长相不俗李海深的精神。要知道如果她要是能拥有他其一的条件,生活肯定比现在过得好。
睢淡保证脚落地不会发出大的声响慢慢走出房间,随后轻轻带上他房间的门。
她走下楼,餐桌上没有李母的身影。她继续往里面走,终于看见李母的身影。
李母一人端坐在客厅的深褐软皮沙发,她望像窗外的庭院,过了早上却又不到中午的阳光刚刚撒在她的肩膀,眼神无神似乎是在看庭院里碧绿草坪上开得正好的一株黄灿灿迎春,又不太像。
睢淡坐到李母的身旁,李母感受到沙发的凹陷回神转头看着身旁的她。李母面露微笑,不见早上的焦急,看样子是经过一会平复了不少,语气温和可眼里实实在在的悲切还是出卖了她。
“海深怎么样了?”
“他好像困了,我进去没十分钟就睡着了。”
李母轻轻失笑一声,可能想到睡着之后李海深的表情“吃了药,他是会感到困倦。”
睢淡虽然没见过李母几面,但一直都认为她是个正真意义上温柔的人,不管是她的仪态,话语,容貌都在诠释温柔一词。
李海深长得像李母,是让人感到舒适的长相。她想过如果他没有得病,会不会和他母亲一样温柔,是可以悠悠融化他人的人。
温柔似流水,甚至呵护从树上飘下裹它们。
可惜没有如果,这话是陈词滥调,适合任一场合,包括现在。
睢淡非常想问李海深经历什么,但也清楚问出可能会冒犯到隐私,毕竟她没有必须刨根问底的权利。
她转念一想,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了解一多势必牵扯愈多,到时候脱离就难了。
李母低头微笑,她温暖的手轻轻附在睢淡的手上,看向窗外独自开放的迎春,轻柔道:“我这辈子见了很多人,明白你或许不是真心对海深,但我只求你可以陪陪他孤单痛苦的灵魂。”
睢淡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点点头。
庭院有一株小半人高的迎春,或长或短、或粗或细的枝干互相穿插,枝丫开得一朵挨一朵,急不可耐争相呼吸春天到来的气息,好不灿烂。
“适宜的季节快结束,迎春要败了。”睢淡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想起李母之前的视线,随口说一句。
她的话题提得尴尬还莫名其妙。
李母微微一笑,不嫌她的话题无厘头,轻轻道:“是啊,该趁时间未到好好欣赏,不然怕以后会感到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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