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深夜祠堂，鬼魂索命 (1/2)

林夜试着简化案子本身，核心人物便是被害人和凶手，凶手的信息太少，林夜觉得可从被害人何烨往外调查。

“大理寺卿何烨，年三十有五，出生赣州云抚县寒门，玄陵十年及第入仕，后四年任大理寺丞，后两年任大理寺少卿，同年拜大理寺卿。”

林夜黑眸紧盯宗卷上的每一个字，上一世称帝两年，一些提拔之举自然清楚，大理寺掌刑狱司法案件审理，此不同六部等机关，因此玄朝规定凡入职大理寺的官员需在此职位满一年以上才可提拔，若破格提拔，必须有大绩证明。

然而仅仅是一年之内何烨便从少卿升至大理寺卿，必定是何烨作为大理寺少卿破了案子获了实绩。

林夜从旁边的几卷宗卷中找出玄陵十六年的一卷，细细翻看每一页，主要留意每个案子最后留有的审理人签名。

何烨这一年审理的案子颇多，按照时间排序，何烨作为大理寺少卿审理的最后一案是护远侯府一案。

玄陵十六年四月三日寒食节祭祖之时，护远侯陈宪林的夫人唐氏于宗族祠堂内惨死。

陈宪林的父亲老护远侯被封爵前是位副将，当年敌国来犯，先帝亲征，身为副将的他为先帝挡了一箭，护驾有功，因此被封为护远侯。

到了陈宪林这里承袭爵位，没什么本事，比起他父亲差多了，反倒家里妻妾成群，搞得府里乌烟瘴气。

也正是因为陈宪林没什么本事，也不喜好玩弄权谋，他这护远候府才得以无事。

那样多的世家官僚，宠妾灭妻，争爵争家产，各种明争暗斗层出不穷，龙椅上那位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

他若不想动你，便安然无事，若有心想动你，便是一件芝麻小事，也会变成诛九族的滔天大罪。

君臣相处之道，尽在其间。

再加上陈宪林的正妻唐氏是当朝太后娘娘的表侄女儿，虽说是表侄女，但也是和皇族沾亲带故的，后来还被当今圣上亲授的一品诰命夫人。

当时朝廷轰动，不仅如此，有人传言唐氏惨死于祠堂是因死去的鬼魂来索命，刚好那时正值寒食清明，因此玄城百姓闹得人心惶惶。

玄陵十六年四月三日子夜时分，护远候府。

正值寒食禁火，府内廊上一盏烛火都不曾点，黑沉沉的夜，寂静幽森，房外的风阴冷嚎叫着，时不时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也映衬着这寒食节。

漆黑的房间里，唐氏在一阵风停过后，突然直挺挺地从床上坐起来，一点月光倾泻下来，只见唐氏的一缕黑发中参杂着多根银发丝，遮掩着她的侧脸，却仍遮不住她苍白的脸色和无神的眼珠。

唐氏的左手中紧攒着一张揉成团的纸条，一步一步走下床，却被一声呢喃叫住：“夫人，你去哪？”说话的正是半睡半醒的侯爷陈宪林。

唐氏回头望一眼他，虚弱道：“侯爷，妾解个手，去去便回。”

今日禁火，唐氏没有点灯火，只在梳妆台拿了把剪子去。

月光透过缓慢移动的黑夜时隐时现，抄手游廊内，唐氏双手紧紧握着剪刀一步一步前进，素色的里衣沁出几骨冷汗。

走过几道抄手游廊，中途唐氏碰到了府内的侍从，他有些害怕地向她行礼，唐氏却像没看到一样一直往北走去。

直到穿过一道月门，便离开了侯府主体，眼前一片茂密竹林，竹林里投下斑驳的一片淡淡月影，再穿过幽径，很快到了隐秘在参天大树之下的侯府祠堂。

四周遮天蔽日的树荫将祠堂笼罩了个严严实实，莫名给人一种荒村野坟般的阴森可怖之感。

走进祠堂，唐氏嘴唇止不住地哆嗦，黑沉阴森的屋子直直压着她，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往前看去，黑白相间的屏障后有点点的光芒，时隐时现。

已经有好几天没睡了，唐氏此刻有气无力，却仍然拔高音量：“谁？谁在那里！”

——

林夜此刻根据案子记录的证据和线索想象出这些画面。

仵作报告唐氏左手指缝里夹着褶皱的小纸片，当日唐氏应是拿到了一张小纸条，让唐氏午夜时分前往祠堂。

然而候府内所有人问了个遍，没有人注意到纸条。

死者死前大量出汗，死前一直处于过度紧张状态。

死者头部、手臂、背部、臀部、膝盖至小腿等身体部位多处受挫伤，除脑后、太阳穴、臀部伤口为撞击跌落至成，其余跌伤和打伤都有，深浅不一，初步鉴定为棍打至成，死者死前被暴力殴打，皆为一人所出，伤口较重，初步断定殴打之人为十七至二十岁的男子或二十岁至二十五岁女性，前者没用尽全力，后者用尽全力。

多处撞击跌落伤表面死者死前一直处于挣扎状态，最易磕磕碰碰。

死者死时瞳孔睁大，骨骼肌紧绷，死前应是看见了死者最害怕的画面，惊吓过度至成。

当人在受到惊吓时，会戒备心减弱，反应迟钝，行为受阻，这时候便是人最弱的时刻，若要袭击，轻而易举。

所以凶手就在此时用准备好的小刀刺入死者，刀伤总共八道，从胸部至小腹，伤口杂乱无章，血喷涌出来的血向四处溅，溅了一地。

关于现场报告，宗卷上记录十分惨烈，祠堂分为外堂和里间，外堂凌乱不堪，血迹斑斑，里间完好如初。

根据现场的记录，死者快要到达里间前的黑白屏障时，被凶手吓住，跌坐于地，后凶手慢慢靠近，死者连滚带爬地朝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