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傻瓜，你可知意味着什么…… (1/2)
她本就识人不清，上一世才落得家灭人亡，这一世，除了家人，舒桐谁也不信任。
这几日，她能够继续通过林夜知晓这些案子，知晓诡秘的朝堂，甚至是江湖之事，但也仅仅是知晓。
知晓九成叫知晓，知晓一成也叫知晓，她又哪知自己是知晓了多少呢？
更何况她知晓的只是这件事的结果，里面的绕绕弯弯她又懂多少？
她是养在深闺的娇女，是从小宠到大的掌中宝，也曾是那看着高高在上却困于皇宫的皇后。
却亦是不曾踏出过京都半步、没见过江湖世面的羔羊，一头离了家世身份便会任人宰割的羔羊。
舒桐白玉纤指微蜷，心中突然有团火似在燃烧。
她舒桐可以借用别人的帮助，亦想要得到高人指点，但她先要自己向外踏出一步，亲身经历，自己摸索，强大起来。
马车一路颠簸，很快便到了林府大门口。
她一下马车，南封便已来问候，“四姑娘请，公子在等你。”
林府虽没有舒王府气派，却也是另一番景象，一路上穿过正院和假山长廊，最后弯弯绕绕地来到林夜的书房门口。
舒桐停顿了一步，心中已有了想法，遮在琵琶袖里的手紧了紧那块林夜赠的令牌。
这一刻，她无比坚定。
舒桐一推开门，便有墨香味扑鼻而来，书房风雅极致，若不是知道他是玄谷弟子，舒桐都以为他是文人墨客。
舒桐正环顾整个房间，此刻林夜刚好抬首。
两人对视，目光相撞。
林夜见着小姑娘一张面庞艳若芙蕖，小小的鼻头泛起粉嫩的颜色，润着水的眸子望着自己。
他心头有些痒，呼吸倏地一滞。
真真是要命，一眼便沉沦，两眼即深陷。
林夜耐住心头所念，不动声色地移开眼，伸手打了个“请”的姿势：“舒四姑娘请入座，在下昨日临时有事，未与姑娘守约，在下在此给姑娘赔个不是。”
说着便为舒桐斟了杯茶水。
舒桐愣了片刻后收回目光，眼睛却仍往林夜那儿瞟。
林夜似乎做任何事都像斟茶水一样慢条斯理，看着漫不经心，实则稳中有细，似这清冽的茶水声般缓缓抚平人的心绪。
林夜不动声色地上扬了嘴角：“在下这斟茶的技术很好？怎的姑娘都看呆了？”
偷瞄被发现，舒桐脸上渐抹一丝红晕，却仍装作若无其事，理直气壮地落座，“不是，我只是口干舌燥，很想喝茶而已。”
林夜将茶水递过去，“小心烫。”
随后自己也落座。
舒桐此刻却未动茶水，微微颔首，开口道：“本姑娘虽娇纵着长大，但该有的礼仪我一分也不少，昨日我表姐的事，多谢林公子。”
林夜眸子暗了暗，眉心微乎可微地轻皱了下。
随后便见小姑娘将他赠予的令牌移向他，语气带着淡淡的疏离，“令牌我还予你，再加上昨日你派人递的话，你需答应我一件事，我想扮上男装，成为你的贴身侍卫，亲身经历，长长见识，而且等案子结束，你也要一直带着我。”
舒桐都想好了，这件事绝对要瞒住家人，这几天她可以假装生病，谁都不见，让初静帮忙挡挡，等案子结束，林夜肯定是要离京的，到时候，她就写一封信偷偷离开。
反正之前也不是没干过类似的，她十三岁的时候便和长她两岁的表姐叶轻歌只留了封信，便偷偷去了京郊的玄音寺，回来后只是被训斥了几声便过去了。
等林夜带她出京之后，这一路先跟着林夜，也能多学学经验，等林夜到达自己的目的地，她便与他分道扬镳，自己闯荡。
而此时，林夜眉间紧蹙，面色沉沉，迟迟没有说话，周围的气氛便尴尬地凝住。
舒桐见状，继续道：“你不用担心我的身份，我若出事，也是因我自己，你不会被殃及。”
这句话一出口，林夜还是没有开口，周身的气场却无端端又冷了几分。
舒桐虽心头发怵，但仍壮着胆子打破沉默：“令牌我也还给你了，你自己昨日都说无条件答应我任何一件事，现下怎么能反悔，反正我这话撂在这了，你就说你答不答应？”
小姑娘语气生硬，清澈润水的眸子却可怜巴巴地看着林夜，原就润着水含着情的杏眸，这会蒙上一层薄若青烟的雾，明明是极其委屈的表情，却偏偏带着脉脉含情，勾魂摄魄。
林夜缓缓阖了眸子，深深吸了口气，再睁眼时，眼底已一片清明。
男人此刻指尖微动，终于开了口，声音低沉又沙哑，透着一缕不为人知的挣扎：“我答应你。”
话落，舒桐眼眸一亮，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未过片刻，林夜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我只答应你第一件事。”
舒桐勾起的唇角顿时僵住，懵道：“什么第一件事，我不就只说了一件事吗？”
林夜语气决绝，不容置喙：“等案子结束，我不会带姑娘离开。”
舒桐站起来，皱眉道：“为什么？我刚刚说的那句长话指的是一件事！一件事！”
舒桐在最后还特意强调了一遍。
一件事？
这分明是两件事。
这案子没几日便会结束，玄城也安全，她跟着便也罢了。
可京外危险众多，他不能让她置身危险。
更何况……
想起小姑娘讲的话，一直带着她么？
林夜偏过脸，望向窗外，掩在袖袍下的十指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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