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你是我养的花 (1/2)

“梦神是以什么立场前来劝说于我？神界负我，同胞兄弟负我，世人负我，天下于我又有何值得留恋？本座姑且念你从前曾守护过本座的梦境，不与你计较今日之事。但若梦神执迷不悟，本座不介意第一个杀了你，向神界示威。”

气氛僵持了起来，梦神执意不走，定定凝视着魔龙。魔龙身上凝起魔气，杀心已起。

“我明白了。”

蓝姬脑中骤然灵光一闪，终于将这件事看明白了。

“明白什么？”旭渊问道。

“梦神掌管天下人的梦，你刚才跟我说，她曾将天下人的梦做成了一个独有的空间，她可随意穿梭在空间的梦境里，去拔除梦境中负面的情绪。对吗？”

“是。”旭渊点头，“这个秘境，只有梦神能开启。”

“旭渊，如果，我们眼前的这个无尽渊，就是一个梦境呢？我们刚刚落入这无尽渊时，明明可以触碰海水，明明四周一片黑暗，可在捏碎那个光之后，我们却成了魂魄，虽然能够触碰彼此，却不能再触碰海水了。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不是魂魄掉进了无尽渊，我们是真真实实地掉进了无尽渊，但却在刚才，才触发的秘境。”

他们掉入的无尽渊，是黑暗的无尽渊。四周没有光亮，一片漆黑，魔气萦绕，就连海水里都充满了魔气。那时的无尽渊，是没有尽头的，任凭他们怎么飞，怎么找，海面始终一望无际，永远找不到岸。

可自从抓到了那个奇怪的光团，无尽渊开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光明恢复了，海水有尽头了，脚底是踏实的地面了，就连无尽渊海水都没了魔气。

而这前后巨大的差别，全在那光团上。若是那光团不是光团，而是开启梦的秘境的法门呢？

看不到影子，是因为他们从光明恢复的那一瞬间开始，就误入了梦境。梦中人，又怎么会有影子，又怎么能触碰海面沾湿自己呢？

虽然这个猜测十分荒唐十分令人震惊，但不得不说，这是最棒的猜测。

旭渊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眼底浮上一层惊骇，“这，这是不是，我的梦境？”

蓝姬思忖良久，点头：“应该是。”

她看向海面上那朵血红的莲花，低声道：“我们掉入的无尽渊没有莲花，可光明恢复之后就有了莲花。你说莲花是你自己，但它一开始不是血红色的。或许，这就是你的梦境，这个梦境，纪录的是你自己在无尽渊的万年修炼历程。”

“你见证了神龙坠魔，这件事一定曾经在你记忆深处造成了极大的震撼。所以，你的梦境里，有他，也有梦神。”说到最后，她已经可以确认一件事，“这是梦神为你造了梦境，极有可能，她留下了什么话，是想要对你说的。”

旭渊心绪震动，难以平复。

“可她……想要跟我说什么？”

他的记忆，追溯起来非常模糊。依稀，是从神魔大战开始。和所有精怪一样，灵智初开的时期，他的记忆力并不强，对于周遭发生的事情感知并不算深。他只知道自己在一片叫做无尽渊的地方，而无尽渊时神界和魔界的交界处，是一片海。

在记忆深处，确实时常会听到有人在对他说话，有男的，有女的。

他的记忆开始变得清晰，大约是神魔大战中期。无数的神魔从他头顶的天空飞过，战火绵延，将山川河流摧毁，天地异变，时常能感受到恐怖的威压萦绕着整个天地。

后来不知是哪位上神跟大魔从九天之外打到了无尽渊，他被当时的魔一掌震碎了根茎，灵根差点全毁，此后几乎属于沉寂的状态。直到不知多久以后，有人往他身上输送神力，他才重新恢复灵智。

但他恢复灵智的时间很短，因为给他输送神力的人对他施了法，他被强制陷入沉眠，此后便一直处于迷迷糊糊的沉眠状态，直到千年后他体内的神力渐渐冲破了禁锢，化形为人，成了世上第一个仙。

想到这些，他有些恍惚，也慢慢地发现，他或许是真的听过梦神和魔龙的声音的，熟悉的感觉从记忆深处被勾了出来，令他对眼前的无尽渊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共鸣。

但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梦神已经和魔龙打了起来。梦神执意不肯离去，她坚持要为魔龙驱除梦境怨气，保住他的神格。但魔龙不愿意。于是他出手，动用魔起朝梦神打去。

神魔交战，尚未动手，威压便已恐怖到骇人的地步。蓝姬直接被震得心脉都要碎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七窍流血。旭渊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嘴角带血，但仍握住蓝姬的手，给她输送灵力支撑。

海啸声传来，比方才更大的动静，海浪几乎无尽渊掀翻，浪花团团炸开，震耳欲聋，惊世骇俗的动静。

蓝姬张嘴，猛然吐出一口血，昏了过去。

“阿蓝……”旭渊眼前也渐渐模糊起来。上古神的神力不是他们这些仙能够媲美的，他们根本不需要动手，光是这身威压，就能把旭渊和蓝姬压得心脉碎裂。

他跪在地上，死死握住蓝姬的手，但也没办法再给她输送灵力，因为他自己的小命也快要保不住了。他慢慢倒下去，一只手抓住黄沙，额上青筋暴起，气息奄奄道：“不要打了……”

他不知道为何在他的梦境中，一魔一神打起来，竟然还能将他这个梦境的主人伤成这样。但若他们再打下去，他很确定，他和蓝姬，一定会死在这里。

海水咆哮着翻滚，浪花将岸边尽数淹没，回潮的浪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