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儿子虽然嘉靖八年没去考会试,一是因为对新学还不算有把握,另外一点也是因为他的年龄。
既然要动身去阿瓦城,藩司衙门里的公务要先交接一下。
阮淦眼中含泪:“只是臣等无能,要先委屈一下陛下了,这登基大典只能先草草办了。他日王师克复升龙,再另行大典!”
伍文定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一一看了过去。
听他爹讲完了今天的过程,高拱沉吟片刻后就说道:“无碍,督台也留有余地。什么流贼,那不就是教他们怎么做吗?必定会以为朝廷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督台既提到了这点,父亲大可快去快回。”
正是如今才十四岁的莽瑞体和他的妹婿莽应龙,从此将缅甸彻底从大明名义上的藩族彻底独立出去,成为缅甸历史上最强大的封建王朝。
朱厚熜根本没有印象的是,其实和他同一时代的人里,这西南边境外的缅地,也刚好于此时出了一个雄主,建立了缅甸一个新的强大王朝东吁王朝。
莽瑞体嘶声道:“乘夜出发,日出之前,我们就能到。因为那里是都城附近,所以才会疏于防范!我们勇往直前地去,他们只会担心后面还有大军,必定入城固守待援!宝塔在城外,本王进了宝塔,穿好耳孔,天亮时就是你们真正的王了!本王再带你们凯旋归来,必定无人敢挡!王旗所至,必将荡平缅地,杀光孟人和掸人!”
他到云南来做右参政,这里自然也安排了官宅。
放下书册走过来的,正是他的儿子高拱。
“督台当真准备遣人去外滇了!我已经请缨前往,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
高拱想了想,随后道:“大前日里,听说黔国公府又在加筑院墙角楼。”
一点都不危险!
伍文定听得心中感叹,凝视着高尚贤。
“总而言之,儿子此前所说一分不差。我好歹也是治的礼经中的魁首,岂能坑害亲父?缅甸易主木已成舟,陛下大捷威震四海,朝廷既然过问外滇之事,那几个土司这次不敢再戕害明使的。此行或有惊,绝无险。便是前年,他们不也只是敢伪造失火,惊回了严知府和王指挥吗?”
半个月前杨博还在昆明的时候,高拱以嘉靖七年河南礼经魁首的身份谒见,回来后就跟他爹说,朝廷恐怕要处置外滇之事了。既然要处置,必定还会先遣人去摸摸情况。云南诸官都胆小不堪用,建议老爹大胆往前冲。
于是高尚贤就直接往书房闯,进去之后只见儿子愕然看了看窗外:“父亲,还没放值吧?”
高拱笑了起来:“父亲放心,等您回来,您就知道了。督台和朝廷要的,并不是实情,只是需要有人先去一趟罢了。”
大明管着内滇还会有土官叛乱,外滇确实早就是鞭长莫及。
而云南边情复杂,朝廷对云南应起运缴纳的赋税却要求得很少。
“真要去勃固?”他的家臣担忧无比。
“什么事?”
但是这并不妨碍朱厚熜于此时正式开始他的西南攻略。
这个时候,朝廷对于四川总兵官纪维民的调任命令、对伍文定沐绍勋联名上奏的云南边事处置策的答复都还没有到目的地。
“在书房呢。”
任谁都会想着正三品,但儿子偏偏劝他到云南来。
伍文定最后只是惊异地说道:“凤溪有大才啊!”
对答之间,高尚贤有些支支吾吾,只说前年初思伦那么大胆,是因为嘉靖六年皇帝御驾亲征阵斩博迪、大胜还朝的消息还没传到云南。这次过去,倚陛下天威、内滇安定,思伦等人确实不敢妄动。
“……国公怎么说,就怎么做吧……”
不久前,有一支精锐的骑兵星夜抵达勃固王朝的都城西面的穆瑞陶。
“……可是那瑞穆陶宝塔就在勃固城外,那可是勃固国的都城。”
少年人跨上了马,望向身后的五百骑:“你们怕吗?”
伍文定眼睛一亮:“哦?高参政此言当真?”
现在皇长子参加完了杨一清的葬礼,又和杨博一起去四川了,黔国公府干嘛又加筑院墙角楼,一副增强戒备的样子……
年轻一代正在绽放光芒。
高尚贤只能干瞪眼。
“那又怎么了……”高尚贤先是不明所以,随后停住了声音,满脸惊疑不定。
“少爷出去没有?”
高尚贤心里跟猫挠似的:“这可关乎你爹的安危!就算快去快回,我去了那外滇,话也不能说错啊!心里有底很重要!”
他并没有先指示高尚贤怎么做,而是问了问他的打算。
高尚贤顾不得他们怎么想,交接完了手头上的公务就往家里赶。
从邵锡到王汝舟,同僚们各异的神情他看在了眼里。
“杨知县可没有漏泄于我,是儿子猜到的。”
紫禁城里的朱厚熜正看着从三边发回的奏报,看到唐顺之枪挑三边将领时嘴角含笑。
“……既是密旨,杨维约为何敢漏泄于你?”
刚好,去年曾从诸将所请经略清化,吃过一次败仗。
“还有一桩事,儿子不敢擅自说予父亲听。”
“我还想怎么建功吗?”高尚贤瞪了瞪眼睛,“你倒好,不仅劝我到这里来,自己还跟着跑来。后年就要会试了,你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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