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决裂 (1/3)

从程家出来，陆令姝面色不大好。/p

来的时候还是笑逐颜开，怎么走的时候就成这个样子了？/p

崔太夫人不免担忧，问是不是程子义那臭小子欺负她了。/p

陆令姝忍着气做无故状：“外祖母放心，外孙女眼里揉不得沙子，程大哥若欺负我，我必会欺负回来的！”/p

虽这么说，话中还是带了几分怒气。/p

崔太夫人哪儿能听不出来，以为他们小年轻是不知怎么闹起了别扭，未多在意，心里一直在想适才与程夫人的对话。/p

观言谈举止，对方倒也不是个不好相处的妇人，就是不知程子义那小子如何想的……不过，她家外孙女儿生的貌美如花，除非那程子义是瞎了眼才看不上！/p

这一点，崔太夫人还是很放心的。/p

是以她这一路一直在想的都是如何去探探程循的人品，竟也没注意到陆令姝脸上阴晴不定的变化。/p

…………/p

李矩自敕封郡王之后，就被调离了金吾卫，在圣人门前的千牛卫中任将，这日他从府衙下值，思忖着要不要寻个时候去金吾卫中寻好兄弟程循，不想到这片刻的功夫，就有卫兵来报，说是金吾卫程参军来寻他了。/p

正好。/p

李矩换了便装出门，见着程循就拉着他往曲江走。/p

到了没人的地方，他猛地顿住步子，转头对程循大骂。/p

“好你个程子义，未免欺人太甚！”/p

程循心道果然不好，满面羞愧地道：“从谨你先消消气……昨日的事……昨日我不知姝娘和你说什么了，但是请你相信，我和她是清清白白的！”/p

“我什么时候说你与她不清不楚了？”李矩反问。/p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我，我……”/p

“你不喜欢姝娘，姝娘也不喜欢你，对不对？”/p

程循愣了一下。/p

李矩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你猜的没错，姝娘昨日的确对我说，她不喜欢我，而是喜欢你……难道你就因为这么一件事，昨日我离去时送都不肯来送我？”/p

“程子义，难道我在你的心里，还比不上一个女子？！”/p

“并非如此！”程循无奈道。/p

昨日他不肯去送李矩，只是不知陆令姝与他说了什么，心中忐忑而已，如今看来，果然如此。/p

他苦笑：“其实昨日我细细思量过了，姝娘之所以说她喜欢我，大约是因为对我心有愧疚，只是女子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我并不想要她后悔，是以——”/p

“是以你便屡次不顾及我的感受，拒绝我，对吗？”/p

忽然有人接过他的话来。/p

两人齐齐神色一震，顺着声音往远处看去。/p

只见身着绿裙的少女提着一把伞，从一侧的林苑中缓缓走出，往日里明媚的杏眼此时却含着震怒的目光瞪向程循。/p

陆令姝被气得肝儿疼。/p

她今日心情不太好，并不打算提着刀杀到程家去找程循理论，于是就想来曲江走走散心，没成想有时候现实就是如此他喵的狗血——竟然躲在一边的亭子里凉快都能碰到这俩货！/p

李矩看看嘴角紧呡即将爆发的陆令姝，再瞥一眼沉默是金山如锯嘴葫芦的好兄弟，顿觉事态不妙。/p

“你好好想想怎么跟人家说吧！”他对程循咬着耳朵说完，赶紧跑开了。/p

午后的气温不算高，因曲江遍植绿杨，风拂过时，甚至带着丝丝的凉爽。/p

可程循却早已汗浸中衣。/p

这么僵持了一阵儿，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p

“你若是没事，那我便先走了。”程循闷声转身。/p

“你真的就没有喜欢过我么？”/p

陆令姝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p

程循步子微顿。/p

他沉默一刻，说道：“我想我昨日已经与你说的很清楚了，姝娘，此后你便不要纠结于此了。”/p

“程大哥年及加冠尚未成婚，原来心中毫无儿女私情，想的都是宏图大业，倒是显得我小家子气了！”陆令姝讥讽的笑。/p

程循依旧不语。/p

难堪，除了难堪，此时陆令姝也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p

她想转身立刻就走，但这样简单就死心，她宁可从未喜欢过程循，走到他的身后，从袖中拿出她绣了一夜的那只荷包。/p

“程大哥，我知道你仍对我心有芥蒂，但我真的不是从前的我了，我知错了，我也不会再嫌弃你了……这是我前日夜里绣的荷包，我绣的时候一直在想，如果你收了它，将它日日带在身边，我会有多开心！”/p

天色不知何时阴沉了下来，有丝丝的小雨飘落，落在人的脸上、手上，转瞬间，世界仿佛静止了，只有“沙沙”的雨声作响。/p

“你就这么讨厌我么？”/p

陆令姝喃喃，像是在问自己，也是在质问他。/p

程循亦是心如刀绞，但他依旧什么不能回答她的问题，只能转身来捡起她掉落在地上的伞，撑开在她的头顶。/p

“你快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们日后再说。”/p

还有日后吗？/p

陆令姝艰难的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曾令她无比心动与倾慕的男人，脑中走马灯似的一幕幕回放着两人见面的场景，甚至是陆小姐自己都记不太清的记忆——/p

那个时候，程循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p

直到后来，他在玉真观救了被徐五郎欺辱的她，将她抱入房中安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