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请君入瓮 (4/4)

“哈哈哈——”陈文祺一阵大笑。/p

“你笑什么，难道本使说错了不成？”阿巴海怒道。/p

“岂止是错？说句难听的话，贵为蒙古济农，怎能说出如此毫无见识的话来？其一，在下放置箭靶，是在大庭广众中进行，众目睽睽，在下何能‘暗中’捣鬼？其二，弓马骑射，弓箭固然非常重要，但弓箭是死的，人却是活的。谁规定了神臂弓只能射出二百四十步而不能射得更远一些？”/p

“这么说，尊驾可以射得更远？”/p

陈文祺不置可否，笑而不答。/p

乌力罕自诩箭术高明，站在远处不服气地说道：“本将军习射几十年，神臂弓射程不止二百四十步，这还是头一遭听说，简直是信口雌黄。”/p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少见识，不等于不是事实。”陈文祺反唇相讥。/p

“那就请你一展身手，让本将军见识见识？”/p

“呵呵，恐怕要让乌力罕将军失望了，你家济农大人说不定正在盘算一年双贡的事情呢。”/p

“尊驾什么意思？”阿巴海装作不懂问道。/p

“在下取方斗玉璧，贵使差人强弓立射。如今方斗中的玉璧在下取下来了，而乌力罕将军却是三箭不中，刚才的话言犹在耳，阿巴海特使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p

“尊驾将箭靶置于射程之外，如何能中？分明是讹人吧。”阿巴海愤愤地说。/p

“贵使怎么又绕回去了？在下再说一遍：谁规定了神臂弓只能射出二百四十步而不能射得更远一些？”/p

“要不尊驾射出一箭，好让本使信服？”阿巴海奚落道。/p

“要在下出手也不是不行，不过——这等于教了你们射箭的方法。若是那样的话，除先前在下所说的一年双贡之外，贵使须再给在下一个‘彩头’才行。”/p

陈文祺说完这话，朝廷众人尽皆掩口而笑。原来陈文祺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设计诱阿巴海入彀。/p

阿巴海被噎得半响不得说话，陈文祺这话不过是自己先前说过的话，实在不能骂他无礼。/p

但阿巴海不信陈文祺如何能将射程之外的箭靶射中，这小子虚虚实实，这次十有八九是使诈，我若被他唬住，岂不是终日打雁反被雁啄瞎了眼？他将阿尔木、乌力罕拉到身边，附耳问道：“你们好好想想，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射中箭靶？”/p

乌力罕想也不想，肯定地说：“没有。”/p

“这么说，那小子肯定是使诈讹人了？”/p

阿尔木想了想，低声说道：“绝对是。”/p

“那么就要与他赌一把了？”/p

阿尔木、乌力罕点头赞成。/p

阿巴海决心下定，来到陈文祺身边，说道：“你倒是说来听听，尊驾要本使什么‘彩头’？”/p

“阿巴海特使先前要同天朝赌江山，在下如法炮制，就以宁夏左屯卫、宁夏右屯卫和宁夏前卫（以下均称河套三卫或三城——作者注）为彩头如何？”/p

皇帝朱佑樘以及站立在他左右的文臣武将，一听此言，顿时眼睛一亮、热血贲张——这可是触到了大明君臣心中的隐痛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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