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这辈子,自己都不会得到公主的喜爱?都不会得公主垂青一眼?
若如此,若如此,那他……生而何欢!活着,难道真要看夜寒侍寝吗?
不如,不如就此最后伺候公主精心沐浴一场,便去了吧!去了吧!好歹,他抢在夜寒之前,第一个伺候过主子的身子,他是第一个触碰如此美好的主子身子的男人!
两滴热泪悄悄滴落汤池,他默不作声地抹去脸上的湿痕,调整好呼吸,开始静下心来,用这一生都从未有过的温柔贴心,轻轻地伺候着他再无希望得到她疼爱的主子沐浴。
乌云珠其实早就觉得不对了。
身后伺候的那双手手艺十分精湛,一下一下让她出乎意料地舒服至极。这让她不由得想起刚刚他说的“希音为这一刻苦练多年”来。他苦练多年服侍人沐浴?为什么?
当他轻轻为她解下水中早已裹湿的内裙,当他从身后伸手,以几乎快要挨上她的拥抱姿势从两侧腋下伸手过来为她擦洗前身,她没有太多悸动,但听到了他紊乱的呼吸声。
她知道自己身为女子的美丝毫不必他身为男子的美少一分。她的母妃便身材魔鬼般惹火,她虽然不至于如哺乳过的成年妇人般夸张,但整个身子如今发育得也是相当惹火的。
但她却清楚,刚刚他呼吸的紊乱,并不是因为被她诱惑,而是在哭。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反正她就是知道,而且无比确信,他就是在哭。
一个会哭的人,似乎,不那么假了?
一场尽心尽力的沐浴,再有人不舍也终于到了洗无可洗之时。最后一次悲伤地看了一眼主子美好的背影,希音颓丧地垂下眼眸,暗暗深吸一口气,艰难地稳住声线:“主子,可以起身了,臣下服侍主子更衣。”
这是一套与夜寒今夜的鲜艳华服相配套的橙色裙装,高贵典雅、端庄精致,希音将这套衣服拿着手里时几乎控制不住手掌的颤抖。主子对他真好啊,不过是个通房,难道就因为是主子的第一次,竟连礼服都愿意跟他般配!
今夜,是他们的洞房花烛……
垂着眼眸温柔地为主子擦干身子,一件件地服侍她换上这身几乎扎破他泪眼的橙色亮丽的礼服,希音始终低垂不敢抬起的脸色已经苍白到几乎毫无血色,唯有声音还努力保持着平日里的宁静:“今日洞房花烛,新人想必等着急了。主子先去,臣下稍稍清理便过去伺候。”就让他死在这片刚刚留下他此生离她最近距离的汤池中吧,让他溺死在这一池浸泡过她柔软身躯的水中。他宁愿死,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与别人洞房花烛。
“也好。”乌云珠迈步离开。希音还没穿衣服,伺候她沐浴又出了一声热汗,总要容人家清理一番,换身衣服。
至于难得想要跟他聊聊的兴趣,就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乌云珠再次匆匆来到汤池时,震惊地看到整个汤池的水都已经被血色浸染成粉红。自己的贴身管家静静地漂在汤池中,长发逶迤飘散,苍白如纸的面容凄美如画。
“希音!”她只是回到卧室没有找到本该顶着盖头等着的新嫁郎,想要过来问问自己的管家怎么回事,怎么一回头,连管家也出了事!
“来人!禀告姑姑,速请御医!”
这一夜的大安宫人仰马翻,女皇亲自驾临,而新迁入宫殿且大管家还出了事的众仆从们完全乱成了一锅粥。最后还是还没来得及出宫就又被女皇带来大安宫的礼部侍郎泊牵大人临时充当了管家的角色,才让场面安稳下来。
乌云珠从始至终守在希音床头,眉头皱得死紧。而女皇的脸色更是难看。两人不约而同地考虑向了同一个方向:寸步不离呵护着妹妹的必拓刚走,乌云珠身边的贴身暗卫和大管家就一个失踪、一个被害,显然是有人对乌云珠出手了!
随驾而来的当值太医是个极其年轻的少年姓花,乃是神医世家花家当今少主,十七八岁模样,长得精美如珍珠,神色有些倨傲,但看诊时倒是一丝不苟。细细地给希音号过脉,一番救治之后躬身对曌皇禀道:“希音大人失血过多,但好在公主发现得早。微臣开些补血的药,休养些时日便可无碍。只是有一奇怪处。”
“讲来!”
“希音大人的脉象显示,失血前,大人的心情似有过大悲大痛之状。”
“嗯?”怎么会?希音的素质,不应该啊!
花辞干脆直言:“没错,大人割脉前,应是已心如死灰。依臣看,希音大人是一心求死,自行割脉。”
满室都安静了。没有阴谋,没有暗害,他是自行割脉?好好的,他家主子刚刚荣升了公主之位,搬入了大安宫,还挂了红灯笼就要洞房花烛,都是大喜啊!什么事能让这位永远微笑待人、规矩得不能再规矩的大人一心求死呢?
等等!公主要洞房花烛……
曌皇的目光刚刚在床上躺着的苍白如纸的绝色少年和床边垂眸沉思的乌云珠身上打了个转,就听乌云珠忽然开口道:“姑姑,我这边没事了。深夜打扰十分抱歉,您先请回吧。”
曌皇迟疑:“乌云珠……”
“我说了,您先请回。”这丫头,什么时候对她说话都从不客气。
“那,那我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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