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夜谋（下） (1/3)

临渊与倾心关了门在正堂谈了许久才回了屋。/p

鱼凫在临渊屋中等了许久，见他进了门，才从阴影里把身子露了出来，冷哼了句，今日苏宅好热闹，来了这么多人，就不怕，人太多把事情都败露了出去嘛?/p

临渊关了门，回身见鱼凫，便见她早已脱下一身的素白，换了昨日一般的黑衣，临渊便问，今日仍要出去？/p

鱼凫深深叹了口气，等了一会才说，是，还要出去，有些事还不太放心，怕失误了，苏家的计没成，我的仇也报不了。/p

临渊问，你怎知林府是当时主谋？/p

鱼凫叹得更沉了，回着临渊的话，不，我不知道林府是否是主谋，我只知道当时害我家的人有林骁虎，或许他并不是主谋，或许他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杀手，但我已顾不得了，父亲让我逃，我逃了，但是从逃的那一刻起就后悔不已，母亲让我找一个简单的乡村野夫也好，市井官宦也好赶紧嫁了人，别再踏入江湖了，上半生毕竟已经被家里缀进江湖里了，下半生自己莫要再踏入。我也听了母亲的话。/p

鱼凫嘴有些抖，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临渊面前承认自己嫁给了他人，她嫁与他人士，她心中带着痛，唯一能给痛带来一些安慰的便是不需要告诉世间任意一人，自己的心中还有一个人。不需要告诉临渊自己已嫁了人，或许还能在临渊的心中留下自己最好的样子，但如今再见了临渊，那些痛与安慰都消散得干净了。是自己老了吗？鱼凫有时候经常觉得自己以前那些强烈的爱，强烈的恨似乎都要没了。她怕自己把家的仇恨忘了，她怕自己再不去报仇，便之后真的无法报仇了。/p

那她死去后，真的敢去见自己的父母吗？/p

鱼凫知道自己若是什么都没有为自己的家做些，即便真的死了，她也无脸去见自己的父母。即便在黄泉相会父母再怎么对她笑，她都觉得那笑都带着责怪。/p

鱼凫终究把嘴地抖克制住了，这样她才敢说话，才不会把自己的愧疚与不甘的话说出去，让人听了讨厌。/p

鱼凫终于把眼睛从看烛光转到看临渊身上，看着他，看着他，看得那人在眼中仿若都模糊起来了，鱼凫怕眼前的这人再一次未有声息自己消失没了，便赶紧说着自己的话，我等了一年，又听了母亲的话，嫁给了别人。如今我把他们的话都听完了，因为这是他们当初给我最后的要求，我都听了，也都遵守了。如今我便是由着我的性子活着，我要给我父母报仇，若是这仇报不了，我亦是活不下去，过去五年，我每日每夜都因为自己的无力，都因为自己没有跟父母死在一起而痛苦而煎熬。/p

临渊往鱼凫身边走，却被鱼凫伸出手，阻了脚步，不让他来，临渊便不敢再走一步，怕更伤了鱼凫的心，毕竟他早已对不起她。/p

鱼凫吸了几口气，静了心，才说，余临渊，我觉得我亏欠你的就是这些了。我觉得我嫁给他人没有给你一个结果，是我的不对，今晚便是把话都告诉了你，在心中便是不再亏欠你了。如今你我的情真的在我心中断了，断的一干二净。/p

临渊还要说话，却仍旧被鱼凫伸手阻止，她不愿意听他说话，怕听多了，原本灭了的情就又起来了，她跟他就应该如此，就应该再也没有什么情情爱爱了，她如今跟他只有联手的关系，等报了仇，她跟他就真的不再相见，永不相见，连下一辈子、再下一辈子也不再相见。/p

鱼凫盯着临渊，看他的面仿若跟当初一般，当初就是这个男子一步一步的近了自己的心中，走的太近了便又是一步又一步地远离了，今日今时他便走出了她的心，再也不会让他回来了。/p

鱼凫的情发泄完了，便又回了自己的冷声去说，今夜我出去后，若是三日后，我没回来，便跟苏大姑娘说，快逃吧。我没亲自跟她说，是怕她心中担忧，既然你在她身边便多为她分忧吧，毕竟当初你未曾帮我。/p

鱼凫没有再听临渊一句话，自己便躲在黑中去了他处。/p

临渊知她走了，才敢坐下来。他又何尝不愧疚、不自责、不在心中仇恨自己，若这两年未曾在佛寺沉思，怕自己早在懊悔与痛苦中自戕了。人世间的至情至恨似乎都由不得自己，只能承受着天地的意愿。临渊仿若突然知道了为何有如此多的人痴迷佛祖，为何有如此多的人出家求法，为何有如此多的人明明从未见过佛祖却在心中一直念着佛祖的好，希望能佑他，庇他，让他一生平安。/p

一生平安，真的是太难了，古往今来有多少人能够善终？/p

临渊在心里想，门在外面响。/p

有人抱着拳往屋子里进，笑的那双剑眉飞旋了起来，响着声说，余兄好性情啊，如此慌乱的夜，却还不忘金屋藏娇，在下自愧不如。/p

临渊看是若虚，不去在意他的嘲笑，只是问，若是仍旧是梅花门的种种事宜还是找苏姑娘的好，我这里不方便也无法决断。/p

若虚笑着不顾临渊的推辞，径直走到屋中的圆桌坐了起来，盯着临渊的剑看。/p

若虚笑着说，余兄这柄剑我能看一看吗？我记得幼时曾有一长者带着此剑来给我家老太爷祝寿，在人群里我便是见过这柄剑。那时年幼只觉得好，但是从未近看过，不知是否可以在让我仔细瞧瞧看是否有认错。/p

临渊见他问的蹊跷便是回，孔兄只是为了剑而单独夜中寻我？/p

若虚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