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救兵 (1/2)
清欢随着撤退的队伍,在夜色中赶路。她还记得准备攻城之前,他们也是在夜色中赶路。/p
这一来一回,情景竟大不相同。/p
当时雄赳赳气昂昂的钟枭,此时必然灰溜溜的。虽然她没看见钟枭本人,脑海里却能想出这个画面来,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好笑。/p
撤退的路上她没有听到任何消息,不过稍微想想就知道,前方肯定败了。/p
但是为什么?这就说不太准了。/p
她渴望舒谟能够回来,告诉她原因。/p
自从清欢跟到伤兵营去之后,小桃因为受不了那里的血腥,选择去了伙房帮忙,两人很少碰面。/p
今天撤退的时候,她才在混乱的人群中找到清欢,默默地跟着她一起走。/p
才几天不见,小桃已经瘦了一圈。穿着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掉着,更显出她身板的弱小。/p
他们一直走到后半夜,才在原地稍微休息了一下。一直跟着钟枭的舒谟,此时才有时间找到一直跟在队伍末尾的她俩。/p
清欢正在闭目休息,恍惚中听到舒谟的声音:“夫人受苦了,请跟我来。”/p
她睁开眼,看到舒谟。一直推了推身边已经睡着的小桃,两人站起来,跟在舒谟身后,穿过一群萎靡不振的士兵,来到舒谟为他们准备好的马车上。/p
车上还准备了水和食物,一看就是舒谟的安排。想到舒谟在军中的地位,能争取到这么多已然不容易,清欢轻声说:“谢谢舒公子。”/p
舒谟轻笑道:“夫人好生歇息吧。”说完放下门帘离开了。/p
她终于在一个安稳的地方,没有血腥味的地方,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p
马车的颠簸已经被忽略不计,待她们醒来,已经不知道到了哪里了。整个队伍都在修整,旭日正从天边缓缓升起,带着一层薄薄的光晕,要逐渐照亮整个世间。/p
士兵的脸上仍旧是颓然的神情,抑或是茫然的目光,连焦点都没有。/p
下一步怎么走呢?她掀起门帘看着外面的人和景,内心只有这一个想法。/p
李剡会怎么样?李剡还活着吗?/p
她不敢去细想,曾经经历过失去的痛苦,如今仍旧不敢去触碰。/p
等舒谟回来,或许会有一点办法。/p
舒谟没有回来,他一直留在钟枭身边,也不知道在干嘛。他们一路走走停停,几天过去,也不知道已经离开朝城多远了。/p
人心一路涣散,时不时有人逃跑,或被抓住来当作逃兵处置,或者运气好跑掉了。留在队伍里面的人,有些人精神一振不蹶,而有的人,精神崩溃了,甚至选择自杀。/p
她就见过好几个自杀的人,被第二天发现的人抬出去随便掩埋了。/p
看来,钟枭已经没有办法了。他的兵已经溃败成这样,除非还有强有力的援军,不然哪还有什么希望。/p
她心里盘算,自己是不是也要回去的好。万一李剡要被处死,自己运气好,还能和他死在一起。/p
随着军队越走越远,这样的想法越来越强烈。她想起最后李剡站在大雪纷飞的庭院里,送她离开的目光。/p
那目光被漫长的时间过滤,在清欢脑海里只剩下柔情和眷念。/p
她想要逃走,去找李剡,一刻都不能等下去了。/p
她本已经计划好了逃走的时间和路线,却硬生生被突然回来的陈毓秀打断。/p
算起来,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如今回来,也不知是好是坏。她内心忐忑,被陈毓秀一眼看破。/p
“夫人,”陈毓修未改他往日的谦卑,仍旧称呼她为夫人,“尽管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p
这是陈毓修回来和她说的第一句话。那天她起得早,下了马车到处溜达,看到他们一行人,裹着厚厚的棉袄,身披一层白雪,举步维艰地向他们走来。/p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内心有一丝波动,从眼神中透漏了出来,被走近的陈毓修一眼识破,说了上面那句话。/p
清欢点点了头,走在前面为他们带路。相信他们必定会第一时间去见钟枭。/p
果不其然,一听闻陈毓秀回来了,钟枭连鞋子都顾不上穿,跑出帐篷来迎接他们。/p
钟枭也瘦了,想必也是因为战败的缘故,往日的傲慢已经一扫而光,眼神虽然仍旧锋利但没了往日的咄咄逼人。/p
陈毓修被迎了进去,清欢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甚觉无趣,转身准备回马车。/p
同样被留在外面的孟雨紧跟着她走了。离开了这么长时间,孟雨脸上也有了风吹日晒的痕迹,反而显得更加成熟稳重。/p
或许是陈毓修交待过什么,两人在路上出了寒暄几句,其他的事都避而不谈。回到马车的时候,刚醒来的小桃看到孟雨,眼神里发出惊喜的光芒,一扫这段时间的苦闷。/p
她明白那种感觉,于是对小桃说:“你去伙房,找几个馒头给孟雨吃。他们回来,还没吃饭。”/p
小桃自然开心地答应着,孟雨却道:“夫人,我吃…”/p
“你跟小桃一起去吧,她一个女孩子,我不放心。”清欢打断了他的话。孟雨不知为何还在犹豫,清欢补充道:“我也饿了,去给我拿一个馒头可好?”/p
孟雨没有再拒绝,快步追上小桃一起去了。/p
真是个木头,清欢笑着摇摇头。马上才意识到,自己多久都没有笑过了。/p
陈毓修劝阻了她,却没给她一个理由。她需要一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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