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定势 (1/2)

李剡与分别时相比，别无两样。除了有些疲惫之外，整个人的精神还算很不错。/p

他负手伫立在台阶之上，背后是一群皇城内的禁军。/p

皇城内比城外好一些的是，战争的痕迹被清理干净，除了仔细看，不然都很难发现地上还残留着血迹斑斑。/p

看到李剡安然无恙，清欢心里固然开心。但想到现在李剡是胜利者，巨大的身份悬殊使得她不由得往后退了退，躲到士兵中间。/p

陆仪和钟枭下了马，二人单腿跪地，率领着一众将士都跪地行礼。陆仪抬头朗声道：“恭喜扈王，微臣率兵来迟，请扈王责罚。”/p

当着这么多人说这话，肯定不是真心求责罚。/p

李剡一边笑着，一边走下台阶扶起陆仪：“扬烈将军不辞艰辛回来，哪有责罚之理，”又看着钟枭道，“二位将军辛苦，不然天下百姓，又要处于水生火热之中。”/p

李剡说这话，已然是将二位定为功臣。果然，钟枭闻言满意地笑了。/p

“如今天下已定，还请扈王早日登基为好。”陆仪提议道，这话显然是替人说的。/p

李剡笑道：“此时还需从长计议。而今朝政荒废，还请二位将军和陈大人与本王一同商议。”/p

一旁一直未搭话的陈毓修才开口说：“扈王所言极是，请二位将军移步宸紫殿议事。”/p

陆仪微微弯腰，道：“扈王先请。”/p

李剡便大踏步往宸紫殿方向前行，陆仪随后，陈毓修又请了一次钟枭，钟枭才终于跟上。/p

直到他们离开，至始至终，李剡都没看过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发现她。/p

她心里有莫名的失落，一时竟不知自己到底该去哪儿。/p

宫中各个管事的大人在李剡走后，开始各司其职，安排将士们前往皇城外已经准备好的地方去安置。/p

清欢抬眼，穿过重重人影，看向舒谟，发现舒谟的视线，也在人群中寻找她。/p

两人目光相汇，舒谟笑着向她走来。/p

果不其然，清欢不可能再跟着底层将士走。她料到舒谟定会来寻她。/p

接下来，她跟着舒谟，还有宫里管事的人，一同走向另一个方向。这个方向是前往内宫的，只是那时她并不知道。/p

直到走到地方，才发现这边安置了很多人。大多数是先皇留下来的嫔妃及宫中的丫鬟。/p

她们早没了先前的娇贵，只有恐慌和茫然。管事的人早已经收拾出来一件干净的寝殿供清欢居住。/p

她从人群前面走过，看着她们迷茫的眼神全都盯着自己。这里，以后再也不是她们的地方了，清欢将是这里新的主人。/p

或许，胜利的滋味不过如此，可以蔑视脚下这些瑟瑟发抖的人，可以主宰这些失败者的命运。在经历了这么多溃败之后，这种感觉真让人开心。/p

她不经意间，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昂首挺胸地从这群人面前走过，感受他们或羡慕或嫉妒或讨厌的眼神凝聚在自己身上。/p

不过她很快就走了进去。管事的人领到地方之后，就离开了，剩下他们四个人。诺大的寝殿因为人少，显得更加空荡。/p

现在是非常时期，所以孟雨和舒谟还能呆在里面，但也要注意避嫌。因此两人也不约而同地开口告辞。/p

“舒公子，我想借一步说话。”清欢留住了他，她有很多疑问。/p

舒谟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微微一笑，两人走到了屏风后面，孟雨小桃二人则往外退了退。/p

但当舒谟站在她面前，耐心等待她提问的时候，她却突然觉得很多事都不必再问。/p

比如前段时间为何兵败，李稷在哪儿，陆仪为何在这里，这些问题即使得到了解答又如何？/p

她沉默地看着面前还在等待她发问的舒谟，尽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疑惑了。/p

但是为了不至于浪费舒谟的时间，她还是问了一句：“定了吗？”/p

这句话无头无尾，可能其他人听见，会反问她什么定了。/p

但舒谟明白，他如同往常一样笑道：“夫人，已经定了。”/p

“舒公子，你先回吧。”清欢听了在他的回答，便让他离开了。/p

舒谟微微鞠了躬：“夫人好生歇息，舒某先行告退。”说完他绕过屏风，跨国诺大的殿门走了。/p

清欢仿佛脱力一般，扶着最近的椅子就跌坐下去。/p

大局已定，李剡赢了。/p

本来是一件应该高兴的事情，但是为什么她觉得这么累？她在整件事里面，到底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p

亦或者，她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一切都是自相情愿的努力，到头来定大局的，跟她都毫无关系。/p

她坐到了黄昏，小桃有几次都从屏风后面露出半个脑袋来看她。/p

或许是她的表情太过严肃，或许是她沉浸得太深，小桃都忍住了没有开口打扰她。/p

一直到黄昏，夕阳透过窗棱，将余晖斑斑驳驳地映在她脸上。她抬头起来望向窗外，看到斜阳一点一点没入黑暗的云层之中，浑身竟觉冰冷。/p

“小桃？”她环抱着自己的手臂，唤着小桃的名字。/p

小桃从屏风后面探出头来：“夫人，我在。”原来她一直在这里。/p

“我有些冷了。”/p

“前面生了火炉呢，夫人你快来。”/p

清欢闻言站了起来，双脚有些麻木，她在原地等待了一会儿，等待麻木的感觉退去，她才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