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祭拜 (1/2)

小桃的症状一直不见好。/p

她每天没事的时候，都喜欢坐在一棵落光叶的树下发呆。/p

哪怕是有事，她也是机械般地运转着，看不出任何情绪来。/p

有时候下雨了，小桃仍旧坐在树下，仿佛感觉不到雨点。清欢在殿里看到了，就撑着伞出去接她。/p

有一天，殿里换了屏风，上面绣着菡萏，为缺乏色彩的冬天添上了一些明媚。/p

小桃见着了，突然哼起歌来：“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p

旁人不能明白小桃在唱什么，但清欢都懂。/p

这里，已经呆不下去了。/p

上次从游原回来，短暂的温馨很快就消散在皇城的琉璃瓦中，消散在皇城的朱墙间。/p

在第二次去找李剡之前，她就花了几天时间，把所有的东西打点好。收拾出来的行囊不多，刚好够二人抵达江南。/p

外面下着雨，冬天的寒意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初春的气息。她撑着伞，行走在雨间，没有让任何人陪伴。/p

玄纪宫仍旧巍峨矗立在那里，只是迎接她的人，不是守卫，而是李剡。/p

李剡着便服，负手站在门前，似乎早就在此等待清欢的到来。/p

清欢停止了脚步，两个人隔着雨帘相望，却并不靠前。如果李剡知道自己要来，那他也肯定知道自己的来意。/p

“如今天下太平，真的不考虑留在宫中么？稷儿，毕竟还小。”/p

李剡开口，仍是挽留，甚至还拿出了李稷做理由。/p

四周都是淅沥沥的雨声，她保持着微笑，不做回答，但答案已经呼之欲出。/p

李剡知道她去意已决，便说：“既然你意已决，朕便不再留你。你们想去哪里？朕派人护送。”/p

“谢皇上美意。”她婉言拒绝。/p

李剡也不再坚持，两人之间的话似乎已经说完。清欢行了礼，道：“望皇上多保重。”/p

“你也是。”/p

清欢再次看向李剡，他似乎憔悴了很多，也苍老了不少。但实际上，他也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p

清欢转身离开，踏着雨水往回走去。李剡的眼睛里，又多了几分沧桑。/p

后会无期，二人在心里默默地说。/p

回到万元殿之后，雨就停了。等到清欢拿好行李，带着小桃走出门的时候，天已经放晴，甚至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彩虹。/p

宫女们沉默着相送，有的人开心，走了这个昭容，或许自己还有机会飞上枝头。而有的人则忧愁，宫里唯一的嫔妃，走了以后又该服侍谁。/p

但这些都不是清欢在意的事了。她带着小桃登上车，车轮咕噜咕噜地驶到皇城门口。/p

车夫突然停下来，看起来不像是在接受盘问。/p

“怎么了？”她问道。/p

车夫没有作答，听到的是舒谟的声音：“舒某正好也要离开，不知和昭容是否顺路？”/p

原来是舒谟。/p

清欢掀开门帘，看到舒谟骑着一匹骏马，正站在车边询问。/p

“我们要去江南。”/p

“舒某正好也要去扬州，可否与昭容同行？”/p

她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情，但舒谟一片好心，也不忍拒绝，只好说：“有舒公子照应，自然是好的。”/p

当下一拍即合，三人同行。宫里的车夫只负责将她们送到再来镇码头边，去江南，走水路更方便。/p

舒谟自然也同她们一起，到达码头。/p

车夫回去后，舒谟接替了日常的工作，现为她们安排了住宿，毕竟找船只下江南，还需要花费些时日。/p

正好这两天，清欢带着小桃到再来镇上逛逛。她第一次来这里，是听说楚祎要上画舫，所以来看看。再来这里，就是离别。/p

再来镇上不像是朝城内，权利与yù_wàng交织，让人的心宁静不下来。这里是朝城脚边的一个小镇，居民安居乐业，不受打扰，和朝城形成鲜明的对比。/p

几场春雨过后，柳树抽出嫩绿的枝条，行人渐渐多了。她带上小桃在镇上到处走走看看，到了这样的环境，已经让小桃的身心恢复了很多。/p

她第一次感觉到，小桃又开始有了活力。/p

还有一件事，在走之前，她一定要去做。/p

舒谟订好船只和船夫，来店里告诉她：“夫人，”虽然一路上清欢一再强调不要再这样称呼自己，但舒谟仍旧坚持，“船只已经订好，明日上午出发。”/p

“舒公子，我想去一个地方。”/p

“夫人请讲。”/p

她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但到了无名寺，就能找得到。/p

“你知道阿谷吗？”/p

“听说是袁侍卫的内正。”/p

“她埋在那边，我想再去看看。”/p

“好。”她之所以要告诉舒谟，当然是希望舒谟能随她一起去。/p

两人说走就走，各自骑着一匹马，往无名寺而去。到了寺庙里，清欢又向僧人们讨要两人的香蜡纸烛，顺着印象中的方向出发。/p

这一路多荒草，正值初春，野草长得茂盛，使寻找变得很困难。/p

清欢寻觅了很久，才终于试探性地扒开一处荒草丛，露出了坟茔的痕迹。/p

“是这里吗？”舒谟问她。/p

“我不知道。”原来这里还立了牌位，如今什么都没有，甚至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是坟茔。/p

“这里，”她指着疑是阿谷的坟堆说，“我原来立着牌位。”/p

他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