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骂人骂惯了,脑袋都不清醒了……”
有限的借口虽然不能与反省相提并论,不过总算还能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现并不是什么好事。
钟夏火叉起腰,仔细地端详起最新标示过的作战地图来。
“这么说来,不可能完成原计划了?”
“是的。”
邓简的回答还不够简单。
“看来只好回到原点了,既然第一军已经没力了,而音达河中上游的防御又那么强,那么就把第一集团军其他实力较为完整、弹药相对充足的师集中起来,编成一个突击集群,改从多罗宁斯科耶东北的库卡(距离约八十公里)向亚布洛诺沃实施突破。与此同时,北边的第二集团军也以相同的方式组织起来,从上赤塔方面实施突破,以求与第一集团军的突击集群在亚布洛诺沃一带会师。而朝鲜集团军则继续从正面稳步压迫敌阵线,从而完成对赤塔之敌的合围——能包围多少算多少吧,先把赤塔拿下来再说!”
钟夏火铁锤般的大拳头狠狠地砸到了地图上“赤塔”两个黑字上。
包围线的西限从哈拉贡回缩到亚布洛诺沃,距离缩短了一百二十公里,这样一来,俄远东军大部都将划到包围圈之外,这简直就是将原先的计划倒了过来,钟夏火自然满肚子的不甘心。
邓简却完全没时间去体谅司令官的心情,他立即提出了现实问题:“我同意,但是这件事非同寻常,我们要向大本营报告,得到肯定后才能真正实施,如果大本营不同意,我们还可以提出折中方案,比如说将突破口从库卡调整为较西的乌廖特,包围线从亚布洛诺沃向西稍微延伸到莫格宗,虽然这个方案的风险和可预期的损失都很大,但至少要比坚持原来的计划要好一些……”
邓简这种不带感情的现实感虽然与钟夏火的格调大相径庭,但钟夏火总归还是很庆幸自己能有这样一位参谋长,浪漫主义应当由现实主义而奠基,伟大需要具体来实现,似乎是这样的道理。
“那么,以我的名义向大本营发报……”
“以我们的名义。”
邓简的口气不容商量。
亚布洛诺沃,东口。
骑4团团长刘扬波中校正立马于布满俄兵尸首的东口阵地前,安静地遥望那条渐渐隐没于群山与森林中的峡谷。
今天是骑4团进入亚布洛诺沃成为铁路堵塞物的第七天。
昨天下午,刘扬波收到禁一旅旅长许魂发来的电报,许魂率领的解围支队已经突破了俄军扼守的尼穆兰山口,十七日入夜前将赶到亚布洛诺沃与骑4团汇合。
现在是下午六点钟,暮色沉沉,远方的山谷拐弯处依然空空荡荡,不见人影。
团主任参谋罗剑秋走到刘扬波身边,抚mo了一下那匹粟色母马的脸蛋。
“团长,先去吃饭吧,他们可能是路上耽搁了,晚一点应该会到吧。”
刘扬波按了按腰间的马刀,刀鞘上满是斑斑的血迹。
“许旅长那边没有再发来电报吗?”
“没有收到。”
“我再等等。”
刘扬波说道,拍了拍马脖子,突然把脸一侧,拧起了眉头。
“罗参谋,你听,那边是不是有枪炮声?”
罗剑秋抬起右手罩在耳边,稍一沉吟,点头道:“的确有枪炮声,好象打得还挺凶……”
“我过去看看。”
“什么?”
“我跟你说,我要过去看看。”
“团长,你……”
罗剑秋差点叫出:“你疯了!”
在他拼命把话吞进肚子里并企图以其他词汇加以代替时,刘扬波已经策马冲下了山坡。
“来人啊!”
罗剑秋大叫起来。
在警卫连的二三十名骑兵策马追出去之前,刘扬波已经在布满弹坑和死尸的战场上奔出了差不多二里地。
一路都是大大小小的弹坑,有的坑里灌着雪水,有的坑里填塞着车辆武器的破损零件,山谷两边满是折断的树木,岩石上划着一道道清晰的弹痕,不时还可以看到一段被炸翻的铁轨。
跑出一段距离后,没有再看到人和马的死尸,这里应该是狙击手的射程之外,敌人可以安全地把尸体移走。
跑出六七里地后,刘扬波耳中的枪炮声越发紧促和清晰了,他稍稍放松了缰绳,在马屁股上狠抽一下,冲向他未曾抵达过的山谷拐弯处。
前面出现了严重扭曲变形的大炮的残骸和满地的炮弹箱,这里应该曾经是敌人的炮兵阵地,被我军的重型飞艇炸成这个样的吧……
枪炮声却突然稀疏起来,刘扬波的思绪也微微偏移开来,他收紧了缰绳,拔出左轮手枪,沿铁路的弯道缓缓向前。
近了,愈加近了。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夜幕却已经悄然降临了。
前面是谁?
“站住!是谁!”
北京口音,不用再多想了。
后面紧接着一句俄语。
刘扬波举起手,喉咙微微发颤:“我是骑4团团长刘扬波,请带我去见你们许旅长!”
微暗的月色里走出一名黑制服、黑大衣的禁卫军一等兵,他以娴熟标准的动作把步枪枪托朝下地树在地上,挺胸向刘扬波敬礼:“乐意为您服务,长官!”
暴走徒与解围者的会面是在马上进行的,刘扬波那匹粟色母马喘个不停,许魂那匹乌黑油亮的战马则撒娇似地甩着脖子。
“您就是刘团长?幸会,幸会。您一个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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