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破釜沉舟（二合一） (2/3)

听到下属禀告之后，沈忆宸从围堰赶往决口，看着一筹莫展的众人，开口问道：“出现什么情况，为何封堵不上？”/p

“回佥宪，这个窟窿就如同无底洞一般，完全摸不到底。”/p

姜沛的话音刚落下，沈忆宸就听到旁边民力们惊惶讨论。/p

“这个口子下面有鬼怪啊，人下去就没了。”/p

“昨天这个窟窿，还冲刷出许多骨头，肯定有妖邪作祟。”/p

“妖邪不除，这個口子就堵不上，谁去谁死！”/p

“佥宪治水尽力了，奈何天意如此，决口恐怕堵不上了。”/p

妖魔鬼怪？/p

这话听到沈忆宸的耳中，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可是在大明的老百姓心中，遇到这种不可抗力的事件，就下意识妖邪作祟上面靠。/p

民力们的议论，不仅仅是沈忆宸听到了，跟在他身后的县丞姜沛同样听到了。/p

“佥宪，要不我们找来三牲贡品祭祀河神，看看能不能安抚下把决口堵上？”/p

姜沛小声给了句建议，以往官府遇到这种无法解释的事件，都由主官来祭祀一番，安抚各方“神灵”。/p

“可笑！”/p

听到这种建议，沈忆宸毫不犹豫的拒绝了。/p

他看着眼前心有余悸的官吏跟民夫们，用着铿锵有力的语气大声说道：“早在上古时期，面对洪水泛滥，大禹没有束手待毙，更没有求神拜佛。”/p

“十三年时间，三过家门而不入，做到了人定胜天！”/p

“本官从不相信什么天意不可违，更不相信河中有什么妖邪存在。诸位同僚以及父老乡亲，可有信心与本官一同封堵决口！”/p

沈忆宸很清楚，一旦陷入了鬼神之争，那河堤上出现任何问题，都会被无限放大成妖邪作祟，极其打击治水士气。/p

必须要重塑官吏跟民夫封堵决口的信念，华夏的历史上，从来都不是鬼神决定命运，而是事在人为！/p

“下官愿与佥宪一同封堵决口！”/p

几乎就是在瞬间，主簿陈涛做出了回应。/p

他谋略了十几年的治水策，说穿了做的就是人定胜天之事，何需畏惧妖邪鬼神？/p

“是下官妄言，有佥宪治水，何愁决口不封？”/p

姜沛同样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祭祀河神事小，可没有效果的话，那对于众人信心打击无法估量。/p

当治水民力相信这是天意注定，就再无封堵决口的意志，单单靠着后备围堰，是无法挡住更大的洪峰。/p

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p

“状元公可是文曲星下凡，天上的身份还会怕了妖邪作祟？”/p

“哪有鬼怪敢惊扰状元公，恐怕是活的不耐烦了。”/p

“状元公说能封堵决口，就一定能堵上！”/p

“说的没错，状元公来到山东治水后，可有一件事情言而无信？”/p

“乡亲们加把劲，老子就不信这个邪，堵不上决口！”/p

之前还各种忐忑的民力们，在沈忆宸这个“状元公”身份的激励下，重新燃起了封堵决口的斗志，不再畏惧虚无缥缈的“鬼神”。/p

不过沈忆宸并未就此松懈下来，他很清楚堵不上决堤口，更多在于水流速度变快，投放的沙包石块瞬间就被冲走。/p

想要解决这个难题，就必须使用破釜沉舟的手段！/p

“姜县丞，去上游征调几艘船装上石块泥土，然后行驶到决口处自沉。”/p

既然沙包石块会瞬间被冲走，那沈忆宸倒想看看“沉舟”能否填上这个“无底洞”。/p

如果一艘不够，那就两艘，再不行就三艘、四艘……/p

山东地界可能别的东西都紧缺，唯独黄河、运河、清河上面不缺船，用沉舟去砸，沈忆宸也得把这个窟窿给砸实了！/p

“下官明白！”/p

姜沛可能创造力欠缺，执行力却一点都不缺。/p

领命之后在一个时辰之内，就用弄来了七艘满载石头泥土的船只，系上绳索之后数百民力拉扯着，就如同纤夫一般拖拽到了决口处。/p

与此同时数十名常年在水上讨生活的汉子组成敢死队，同样身上系上绳索后，就跳入凶猛的洪水中凿穿船底。/p

一艘满载船只沉入水中后，并且掀起太大的波澜，仿佛这个决口真就是个无底洞。/p

第二艘、第三艘、一直凿沉到第五艘，决口处终于冒出了一道尖尖的桅杆，人群中也响起了剧烈的欢呼声音。/p

“冒头了，冒头了，这个无底洞终于给填上了！”/p

“果然还是得靠状元公，什么妖邪鬼怪都不敢近身。”/p

“状元公都说了人定胜天，你还在这妖邪鬼怪。”/p

“是我说错了，以后状元公说什么就是什么！”/p

七艘沉船入水，不仅仅是填上了大窟窿，民力们趁此机会赶紧把沙袋跟石块继续投入水中，更是彻底堵上了沙湾的决堤口。/p

看着曾经汹涌倾泻的洪水，变成了涓涓细流，沈忆宸这才重重的长舒一口气，张秋镇的历史没有重演！/p

“佥宪，我们成功了！”/p

陈涛脸上有着一股抑制不住的狂喜，他书写治水策的十几年来，见到过无数次山东境内黄河决堤，从未有过在汛期就封堵上的先例。/p

往往是等到枯水期再行封堵补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