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 荣辱与共 （二合一） (2/4)

覆灭只是时间问题。/p

蒙古大军压阵，让正面防守的山东、福建两卫将士压力倍增，铺开后单薄的防线缺乏足够收缩空间，一旦撑不住崩溃连后撤的余地都没有，将直接被蒙古人撕开一道口子。/p

“兄弟们，沈提督已经帮咱们挡住了侧翼，吾等哪怕就是战死沙场，也不能让沈提督身后出现蒙古鞑虏！”/p

“这几年沈提督照顾的恩情，如今到了该偿还的时候，扛住啊！”/p

孟大跟伍东等将领，一遍遍的鼓舞着士气。/p

沈忆宸出镇山东、福建这几年，对于改变感受最深的可能还不是当地百姓，而是卫所军户们。/p

从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甚至需要卖儿鬻女的极端困境，到沈忆宸来了之后慢慢补足拖欠的银粮，并且后续均做到了足饷实发！/p

当兵的大多没有读过书，不知道什么家国天下的大道理，但他们却很清楚谁给了自己一口饭吃，谁又救了父母妻儿的性命。/p

沈提督如今都到了亲自上阵杀敌的境地，难道自己要成为拖后腿的那个吗？/p

“孟将军不需要多言，老子今天死战不退！”/p

“没错，这条命就是沈提督给的，救命之恩哪个没良心的敢忘？”/p

“要动沈提督，鞑虏小儿先从老子尸体上跨过去！”/p

“还有我！”/p

压根就不需要孟大跟伍东的鼓舞，战场的卫所士兵们早就群情激昂，没想过什么苟活的事情。/p

这幕上下一心的场景，让留在主阵中坐镇中枢的冯正情感复杂无比。他始终有着自己加官晋爵的私心，不愿意彻底的臣服于沈忆宸，很多时候都处于一种别扭状态中。/p

但土木堡一战，让他真正明白什么叫做兄弟袍泽，让他明白了何为军人荣誉，更加体验到了什么是生死与共！/p

可能这才是真正的将士同心吧。/p

“福州卫的弟兄们，本将将与你们死战不退，哪怕共赴黄泉。”/p

曾经的犹豫彷徨跟功利思维，冯正在这一刻终于彻底的放下了，能与沈提督这样的上官以及身边的这群士卒共生死，何其幸哉！/p

“说得好，共赴黄泉！”/p

孟大朝着冯正高举拳头，来表达自己的尊重。/p

身为曾经的部下跟现在的同僚，没有谁比孟大更了解冯正这样的将门子弟，说出这番话所需要的勇气跟决心。/p

当他愿意把后背交给袍泽的时候，就不用再去计较过往种种，人该向前看。/p

滔天的战意面对强大的敌人，福建跟山东两卫士兵，无论蒙古骑兵如何冲击，仿佛就跟脚下生根一样牢牢钉住了地面，始终维持着阵型奋勇杀敌。/p

另外一边的骑兵对决，此刻也逐渐有了胜负手走向。瓦刺亲卫的精锐程度确实当世顶尖，正常情况下打沈忆宸率领的福建骑兵，简直可以以一敌三。/p

但问题是，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很多东西不是简单的战斗力加减乘除就能得出胜负。/p

就好比明英宗朱祁镇率领的二十二万大明精锐，战前理论上蒙古人不避其锋芒的话，灭族差不多都够了。/p

结果呢？/p

太师也先率领着的蒙古大军，以极其轻微的代价打崩了亲征军，并且还俘获了明朝皇帝，完全称得上大跌眼镜。/p

瓦刺亲卫便是如此，腹背受敌两面夹击，让他们丧失了整备队形来回冲锋的能力。战马还没提起来速度，就要面对另外一方明军的攻势，处于极端的不利情境下。/p

依靠着骁勇跟军纪，瓦刺亲卫硬抗住了几轮明军冲锋，可援军迟迟无法攻破明军正面阵营，导致他们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p

再这么打下去，不说全军覆没，至少伤亡惨重跑不了！/p

瓦刺亲卫的伤亡，带来的后果不仅仅是整体战斗力下降，还会让也先的瓦刺部，丧失对于其他蒙古部族以及臣服的小部落的威慑力。/p

毕竟太师也先号令蒙古三部最大的短板，就在于他没有黄金家族的血脉，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蒙古大汗。/p

用中原历史来举例，也先的举动更像是挟天子以令诸侯。/p

法统上的缺失，让也先就只能用绝对的实力去硬压，部族亲卫乃根基所在，他不可能接受太大的伤亡。/p

“下令瓦刺亲卫撤退，阿剌知院你率军接应！”/p

也先能统一蒙古，就在于他的审时度势跟多谋善断，发现无法获取计划中战果，那么就毅然决定放弃减少损失，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p

听到也先下达撤兵的命令，朱佶顿时感到无法接受。/p

现在沈忆宸跟朱仪就在眼前，拿下他们甚至能比直接杀了成国公朱勇还有效。/p

毕竟父亲大人一辈子最看重的是家族传承，秉持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观念。/p

如果能做到让朱仪跟沈忆宸死在他的面前，使得成国公一脉断爵绝嗣，那自己眼睁睁看着母亲赐死的悲痛欲绝，就能让父亲大人也好好品尝一番。/p

这才是真正的感同身受！/p

“太师，只需要再进攻半个时辰！”/p

“不！只需要再进攻一刻钟，沈忆宸殿后军本部必然会崩溃，到那时候这支明军就将被蒙古勇士剿杀殆尽！”/p

“功败垂成之际，万万不能撤兵啊！”/p

对于朱佶急切复仇的心态，也先很能理解。甚至对于他反对撤兵的理由，也先同样部分认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