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他的恐慌，无人知晓 (1/2)

他风荼是厉害，是无人能敌，但他却做不到事事如人意。/p

而无所不能这四个字，他更是做不到。所以在面对此刻异常刁钻的寻北北，他除了沉默便还是沉默。/p

“对不起。”/p

他终于吐出了这三个字，一改以往淡漠的性子，在面对少女的刁难时，显得十分乖巧弱小。/p

寻北北看着他落寞的神情，心弦微动，却忽然别过头道：“对不起？你是对不起当日被众仙步步紧逼的寻北北，还是今日这个咄咄逼人的女魔头？”/p

“我从未觉得你是女魔头，亦不觉得你咄咄逼人。”风荼的态度摆得很明确，只要她高兴，怎么着都可以。/p

“哼……”/p

寻北北低笑了一声，随后看向眼前这片皑皑白雪，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幽幽地说：“你知道吗？那天，我在人海中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一刻，我还在等你。可你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p

少女真切的语气，让后者有种旧景重现的错觉。/p

依稀间……/p

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孤零零的白衣少女，就站在诛仙台上，面对着从四面八方袭来的污蔑和嘲讽，除了期待某个人的出现，她什么也做不了。/p

“不过没关系。”/p

白衣少女忽然打断了他的回忆，缥缈的声音听起来不太真切：“多亏了你的言而无信，让我大彻大悟，明白了唯有将性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能活得长久。”/p

她最愚蠢的，就忘记了在凡间吃过的苦头，竟被眼前这短暂的温柔迷失了理智和初衷。/p

与天斗了这么久，知足这两个字是她最大的收获，至于旁的……她不想，也不敢再去奢求了。/p

闻言，风荼的脸色有些苍白无力，看着少女逐渐远去的背影，无声地说了两个字：“等我。”/p

等摆平了一切，他便来接她，届时她若不愿，他就在这里陪着她，再冷再苦，也会一直陪着她……/p

……/p

风荼离开后，好几日都未曾来过，她也乐得清闲，连修炼都顺畅了不少。/p

一日。/p

她正用雪水洗脸，极寒之渊便忽然一阵地动天摇，待这动静过去后，她竟清楚地听见极寒之渊的外头，传来奇怪的厮杀声。/p

若不是因为她体内的魔气尚未除尽，处境十分艰难，她真想凑到极寒之渊出入口细听一番。/p

也罢，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p

寻北北闭了闭眸，想要继续修炼，脑海中却浮现出初见清元时的画面。/p

他锲而不舍地在她这里找钉子碰，从未扬言过要放弃，与她僵持了一万年，才得到了她的信任。/p

再之后……便是天帝的抬举，药老的托付，逐渐令她走向毁灭。/p

这二者不断地在她脑海中拉扯，左右着她的思绪。/p

终于——/p

寻北北睁开了眼睛，想要尽全力探到出入口细听，却被冰潭里的动静硬生生地打断了动作。/p

“谁？！”/p

她刚警惕地呵斥，便看见一道黑影从冰潭里窜了出来！/p

哗啦——/p

潭水被黑影带起的声音响彻整个极寒之渊，再配上外面的厮杀声，显得十分诡异。/p

寻北北冷视了那黑影半响，道：“你是何人？”/p

怪异的是，那人怎么会从冰潭窜出来？/p

然而，那黑袍少年直接绕过了她的问题，将斗篷帽揭了下来，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容，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p

奇怪……/p

寻北北盯了半响，终是没想起来，倒是那黑袍少年有些急不可耐地上前几步，用沙哑的声音问：“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p

这略显青涩的声音，让她愈发觉得熟悉，好像……在凡间听过。/p

见她不作答，黑袍少年失落地垂下眼眸，轻声说：“我以为……神仙的记性都很好，没想到你连我的一根毫毛都记不住。”/p

“你到底是谁？”/p

寻北北的声音冷了几分，她可没那么大的耐心，与这个连是敌是友都不知道的不速之客周旋。/p

“我叫阿言。”/p

黑袍少年缓缓抬起头，“当初仙女姐姐下凡时，我们曾见过几面，在魔族肆虐的孤峰上。”/p

这简单的描述，终于让寻北北想起了少年的身份。/p

“是你……”/p

寻北北吃惊地抬眼，“可……那个男孩只是个凡人，怎么可能过了这么久，还保持童颜，并且……”留有记忆，活到现在？/p

“是。”/p

阿言漠然地点了点头，“那是因为仙女姐姐走后不久，魔族便杀了村子里的所有人，您留下的诛魔阵……也被魔族轻易毁之。”/p

少年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埋怨，也不知是不是她听错了。/p

还未等她细细琢磨，便听见阿言继续道：“后来，魔族祭司见我资质好，便将我劫了回去，用万千死者的怨气，逼我入了魔，逼我为他们卖命。”/p

用怨气入魔？/p

寻北北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p

希望被硬生生地扭转为绝望，嗜杀，暴虐……远比身体上的凌迟还要来得可怕，而他那时不过是一个孩童，却承受了他本不该承受的痛苦。/p

“你知道吗？”/p

阿言缓慢地走到她面前，个子还要比她高一些，眼底尽是沧桑。“这十几年里，我在血魔池里受折磨的时候，一直在想，为什么……为什么仙女姐姐你不留下来保护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