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如你所愿 (1/2)

“那你呢？”陆生雪问，“你也有认真的事么？”/p

花神想了想发现已经记不大清了，“有吧……忘了。”/p

可以轻易忘记的事能叫认真么？/p

她把什么都憋烂在心里，看起来逍遥自在无忧无虑，但陆生雪见过钟离望着漫天星野发呆的侧影，她的脸上带着很寂寞的神情。/p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听起来很潇洒，其实也很孤单，几千上万年来都在独身而行，一次次地遇见，一次次地告别。/p

是不动心，还是不敢动心？/p

钟离，终离，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悲观。/p

陆生雪难得没跟她对着杠，反而说：“我也想能帮上些忙，你烦恼的事情偶尔可以说给我听。”/p

钟离笑吟吟的依旧没个正经，“哟，小嘴这么甜呀，那快给我亲一口。”/p

这家伙说着还作势往下努嘴，一副死皮赖脸要亲人家的样子。/p

陆生雪偏开脸，“你给我下去。”/p

钟离嘿嘿道：“我不。”/p

陆生雪眉头紧锁，“下去！”/p

钟离蹬鼻子上脸地说：“就不！”/p

一到这种时刻就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把所有人都推开，想寻她的二两真心比得证大道还难。/p

陆生雪叹了口气，“如果你不想说那就不说，何必故意做出这般姿态？”/p

她是神灵，又是道主，全世界都应该为她让路，凭什么是她将自己活得荒唐又可笑。/p

看着那双干净的眼睛，钟离不再撒娇卖痴，他的气质太具有欺骗性，明明生前也是个杀人如麻的角色，偏偏又长得这么纯良。/p

或许是因为心是干净的，眼睛才会干净。/p

钟离转而道：“陆生雪，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实现却一直没能实现的心愿？”/p

陆生雪说：“你以前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p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钟离便问过陆生雪的心愿是什么。/p

花神皱着脸略有些苦恼地说：“是么……我又忘了。”/p

她忘记的事情可太多了。/p

陆生雪以下犯上摸起她头来，“你还记得什么？”/p

钟离道：“我记得那天在鬼宅之中你说天道错了啊。”/p

是钟离将陆生雪抓回来的那天，她逼着他亲眼看修士度化阴鬼，却又单单保下了他的命。/p

被击败后的陆生雪一遍遍问为什么。/p

还是男相的钟离轻笑了下，语气讽刺地说：“天定如此。”/p

阴鬼管不住自己的，就算一时不作恶将来也会为恶。/p

陆生雪说：“是天道错了，鬼的存在就证明死处也余生机。”/p

钟离看了他许久，随后对陆生雪道：“记住你说的话。”/p

必死之局真的还有生机么？/p

如今的钟离坐在他腿上，依旧带着漫不经心的面具，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之前我与明霄说希望你能成神，这话不是随口糊弄他的。你接受了我的躯体就得证明给我看是天道错了。”/p

他们距离这样近，却又隔得那么远。/p

陆生雪宛如一拘清凌凌的水，钟离抱着他便拥抱着这些年里难得的清醒。/p

她也觉得是天道错了，却不知司鸿究竟错在哪里。/p

司鸿说她心有尘秽……如果真是被感情干扰了理智，那么对错就不能由她评判。/p

然而真的是她错了吗……道主就只能成就无情之道？/p

陆生雪说：“我还以为你不喜欢鬼类。”/p

钟离摇头，“我跟鬼类又没什么血海深仇，只是有始必然得有终。如果大家都想活，最后肯定谁都活不了。”/p

陆生雪问：“那你为什么要帮我？”/p

“我不知道。”钟离说，“就当是我对你一见钟情吧。”/p

陆生雪心想或许是她始终对鬼类心存一两分怜悯，“枯荣道是怎样的？”/p

钟离眯着眼睛想了想，手指在空中虚画了一个圈，“是种子发芽长成大树之后枯萎。”/p

周而复始，繁衍不息，在规则的指引下荒芜的世间一步步发展至欣欣向荣的境地。/p

陆生雪道：“那可不可以让枯萎的大树重新发芽？”/p

“不行。”钟离说，“碎石成沙易，聚沙成石难。若是所有生灵都像凤凰一样涅盘，天地灵气无法循环，最先倒霉的便是我们这群神灵，为填补灵气自己就得先完蛋，之后是修道的各族再也无法进益。一代一代这么延续下去都将沦为凡物。”/p

陆生雪沉默。/p

钟离又道：“不说那么远的事，枯荣道若要走出这一步，首先便是要与天地间所有的修真者为敌，毕竟不是所有老东西都觉得死活无异……天道就绝对不会放过我。”/p

天道不肯放过司鸿，当然也容不下她这般挑衅。/p

“你不一样。”钟离用鼻尖顶着他的，零距离亲密接触时她的话里却满带威胁之意，“你用着我的身体也是寄人篱下，除非走出自己的一条路，否则早晚都会死在我手里。除了一直往前外没有别的选择。”/p

也没有别的羁绊。/p

钟离想看他变强，想看到因执念而生天资欠缺的鬼物也能走上修行一途。/p

司鸿帮她捋过因果后说她杀劫临身，花神不惧生死，却也想知道死劫逢生的奇迹能不能复刻。/p

如果岺峮可以，别的阴魂为什么不行？/p

既然大家都行，那她是不是也该鼓起勇气去争一争命？/p

“谢谢。”陆生雪没有怨恨钟离的狠心，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