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天人五衰 (1/3)

陆生雪回答说：“我知道啊，阿竫很优秀所以大家都很喜欢她。”/p

小伙子你长得眉清目秀的怎么说这种话脸都不带红一下？/p

明霄不愿意碰桌上的点心，怕那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除了脸她还有什么能勉强拿得出手的？”/p

陆生雪想都不用想便说：“她是道主。”/p

这话的嘲讽意味太浓，就差把“您算老几”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p

狐假虎威仗势欺凤是吧，明霄冷笑，“好小子，现在你就狂吧，有你哭的时候。”/p

哭也是他自己选的，陆生雪看起来依旧礼貌又含蓄，“承君吉言。”/p

钟离对气鼓鼓的凤凰道：“你别欺负他了。”/p

明霄被他俩挤兑得不开心极了，“我可没欺负他，到底谁在欺负他你心里也有数。”/p

处理杂物本来就该是徒弟的事，都是当师父的神了哪能事事亲力亲为，况且除了不想回应对方的感情外她对陆生雪已经够好，“有数没数都不是你的数，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好你自己。”/p

明霄气得拿起桌上的点心开始往嘴里塞，浑然已经忘了自己之前拒绝在这里饮食的初心，“懒得理你。”/p

狗男女，就知道折腾他一个单身凤。/p

耽于情爱不思进取，总有一天你们都会哭着后悔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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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陆生雪在场的时候花神基本都没否认过旁人对他俩关系的揣测，小朋友都这么乖了，何必那么直接地落面子给他难堪，别人说几句又不会少几块肉。/p

然而一次心软是意外，两次三次乃至次次如此就是必然。花神有时候会觉得陆生雪得寸进尺，但又在对方懵懂无辜的表现下怀疑是自己过于敏感。/p

花神跟从前一样，陆生雪也表现得如从前一般坦然，不过他开始唤钟离为“阿竫”。/p

称呼只是一个代号，大家都这么熟了，叫真名还是假名都无所谓，竫娘纠正过几次也就随他去了。/p

他在无声中占据神灵的领地，像是温吞的水流蔓延过干涸皲裂的土壤。/p

灼热的烈火会致命，流水也同样引人溺毙，但前者方一生起就引人警惕，后者却能在不声不响中淹没全世界。/p

然而陆生雪只会将阿竫托举起来，绝不会让她感到半分不适。/p

花神觉得没必要，也想不明白为什么。/p

陆生雪边勾勒着她的画像边说：“因为希望很重要。”/p

如果没有希望的话，人是活不下去的。/p

纸张上的女人含情脉脉地望着画外的执笔者，她看谁都这样，哪怕是面对一块毫无知觉的石头。/p

陆生雪抬头笑望树下的神祗，“阿竫的存在就是希望。”/p

“我不是希望啊。”花神一如既往地反驳，“希望在你们这些小孩子身上。”/p

她总是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有多差劲，又反复强调着陆生雪与自己的区别，把所有人都推开，仿佛缩在洞穴里的饥饿鼹鼠般，只要把自己藏起来就不会有谁发现自己的脆弱和无奈。/p

愣头青幼兽才会毫无警惕心地将自己的伤口袒露出来，闻腥而来的捕猎者只会害她欺她算计她。/p

花神并不需要谁的同情，更不需要谁的心疼。/p

竫是从深渊爬到顶端的强悍神祗，别人可以仰望她，可以唾弃她，可以憎恨她，但绝对不能可怜她。/p

被人可怜是弱者的特权，她杀到今天不是为了讨这样一份嫌的。/p

哪怕无能为力也得从容以对。/p

偏偏陆生雪闯进了神祗最隐蔽的自留地中，如果二者相安无事还好，花神可以告诉自己这也算是传承，但这家伙现在闯进来看完觉得不够劲，还想大刀阔斧地改造一番。/p

今天在角落摆个花瓶，明天在墙上安颗夜明珠，那些改动轻微而无害，竫没有拒绝的理由便只好由着他去。/p

他不要求回应，只是在偶尔的视线相交中表达出想要亲吻的讯息。/p

花神侧过头避开对方的期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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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九尾狐怜惜地抚摸着她的头皮说，“我们都深爱着你。”/p

竫的其他肢体被钉死在架子上，唯有一颗头颅搁置于桌案，“那你恨我吗？”/p

烛光照在狐虞脸上映出病态的薄红，他眼眶里满是喜悦，又含着不知缘何而起的泪光，“再恨不过了。”/p

房间里的光线那么幽微，仿佛天一黑就再也迎不来黎明。/p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了结局，他们都不会向彼此靠近。/p

九尾狐说：“阿竫，我们会永远在一起。”/p

每一个爱你的人都将成为我。/p

钟离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了过去。/p

神祗不需要睡眠，梦境多为预言，但也在一些少数情况下会做梦。/p

比如心绪难平，比如外力干涉。/p

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阿虞了，这个名字似乎已经随着岁月淡去，但每当别人问她你究竟有没有爱过谁时，她第一反应是司鸿，随后便会想起九尾狐。/p

不会日日提起，却是足够深刻，他始终活在花神的心里。/p

心魔引里。/p

竫娘走出房间歪头看了看天空，一水银辉就那么无悲无喜地挂在天上供人瞻仰。原本花神也该这样，她孤身走过时光长河，旅途久到连月亮都褪色。/p

四季于花神之后出现，是这位神祗织造了世间盛衰。/p

她自己也顺应规则衰败下去。/p

“你在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