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3/4)

会议快结束时，王主任站起来，叮嘱两位副主任好好招待贵客，然后迈着方步离开了。/p

“闪着腰了吧！”一行人下楼准备坐车去饭店的时候，靳小萌悄悄地对朱鹏说。/p

朱鹏脸上掠过一丝潮红，刚才的确有些狼狈，虽然靳小萌算是自己的死党，但在下属面前一脚踩空，多少有点让人难为情。/p

很快他的这点小尴尬被忧虑和疑问取代了，问她：“你觉得是什么原因？”/p

“原因再简单不过了，人家张立光磨了两个多星期的成果怎么可能让你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扳过来？何况做单子还是很讲究一个先来后到的。”靳小萌不客气地说。/p

朱鹏这回脸是真的红了，讪讪地说不出话来。自我反思了一下，前一阵子一直凯歌高奏，势如破竹，耳边赞声如潮，不知不觉间把自己当成了根葱，竟然想三下五除二轻松搞定这么个大单，所谓烧包，大概就是指刚才的自己吧。/p

“小萌，你觉得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朱鹏语气低调了很多，可以称得上谦虚了。/p

“我也想不出别的什么办法，只能是跟他们耗了。”靳小萌说。/p

朱鹏彻底冷静下来，他意识到，过去几十个小时自己的所有努力根本不足以产生任何实质性的成果，如果一定要说成果的话，顶多也就是为下一步的“耗”开了一个好头罢了。/p

认清形势之后，朱鹏在接下来的饭局中，只字不提与业务相关的事，老老实实地招呼大家吃好喝好，他已经打消速战速决的念头，做好了耗下去的准备。/p

两个星期之后，朱鹏等人已经在广明市熬得痛苦不堪，中途靳小萌还感冒了，朱鹏怕她病情加重，强令她返回北京，让张思武过来接替。张思武倒也不含糊，过来就跟广明市信息教育中心的技术人员们轮番拼酒，终于在酒精中毒之前套出了明光的技术实施方案，朱鹏将方案发给总部，在l带领下，北州的技术团队针锋相对地制订了另一份方案，并对明光方案中的某些问题提出了严重的质疑。/p

明光也不示弱，立即增派一个由五名专家组成的技术团队驻扎进了广明市，一对一地为信息教育中心提供培训，并且专门为此项目成立了办事处，办事处就设在离中心不远的一幢写字楼中。/p

至此，双方已经呈短兵相接之势，互相亦无秘密可言，暗战演变成了旷日持久的阵地战。/p

半个多月的时间，朱鹏唯一的成果是：拖延了广明市信息教育中心履行与明光签署的意向协议的进度。/p

这样微薄的产出与巨大的人力、财力以及精力投入相比较，实在是极不划算，但朱鹏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继续说服总部增调人马、加大投入，期待局面有所转机。/p

他已经感觉到了调动大量公司资源所必须承担的压力：金总开始还偶尔打电话慰问一下，后来便悄无声息了；l之前还跟朱鹏一样豪气干云，现在也有偃旗息鼓之势，他最近发的两封e，虽然还是那样热情，但其中隐隐含着推托和怀疑的意思；吴芳，不用说，又开始活跃起来，在这峰口浪尖上，组织一个什么“成本周活动”，朱鹏用脚指头也能想到她的矛头所指；即使是他曾经最坚定的盟友周大明，也三缄其口，保持着置身事外的沉默……/p

有之前的三千多万销售业绩垫底，朱鹏毕竟还有底气，虽然有点心寒，但对这种情况仍持嗤之以鼻的态度。在给柯蓝发e时，他提起了这件事，酣畅淋漓地将这帮人嘲讽了一通。/p

“毫无意义的假清高。”柯蓝没有他预想地给予“温柔坚定的支持”，而是一针见血地回信道，“这是每一个业务高手的通病，一定要把自己置于死地而后生，才觉得赢得痛快、赢得高尚——但实际上，你应该尽力避免落入险境。”/p

朱鹏一看这些话，觉得好生无趣，细想了一会儿，又十分诧异，自己心底那点隐秘的虚荣心，柯蓝远在万里，却看得如此通透！或许这就是他对她如此着迷的原因？/p

所谓忠言逆耳利于行，朱鹏经柯蓝这么一点拨，便放下了架子，首先给周大明打了个电话。/p

周大明这段时间只看见朱鹏一路过关斩将、所向披靡，自己这边业务虽有所增长，但相比于朱鹏，直如米粒之珠，尽失光华，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现在朱鹏打电话过来，向他虚心请教业务中的问题，让他心里熨贴了不少，再加上朱鹏请他从青岛分公司派几个“业务尖兵”过来支援，这更让他算起了小账：如果自己派人支援，一旦业务做成，这个大单子就有自己的一份贡献，即使没有做成，自己也摊不上什么责任，毫无疑问这是笔好买卖，于是二话不说，便慨然应允了。/p

朱鹏当然也有自己的算计：把周大明拉进来，业务做成，朱鹏的功劳谁也抢不走；业务做不成，周大明身在其中，肯定也会为自己辩护。/p

这种合作当然是互惠互利，两全其美，朱鹏自我赞赏了一会儿，又“汇报”给了柯蓝，说：“我这人还算机灵吧？”/p

柯蓝回信说：“这和机灵无关，说明你这人还有点心胸。”/p

朱鹏想了想，的确如此，其实任何人处于这种情势下，都该这样做，但很多人却不愿意将快到手的战果与人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