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3/4)

二人一怔，就要跪下，然而那寒风已卷着方才那纤弱的女子飞入门中。/p

廊庑亭阁，朱窗兰牖，碧树庭花，曲桥流水……一切都是她当年离去的模样，可是清萧园，那个荒凉的清萧园在哪？/p

宇文玄苍看着她的无助与茫然，叹了口气，环住她，足尖一点……/p

当惊叫声纷乱远去之际，她已落足在一片苍翠之中。/p

是了，是这里了……/p

碧绿的草，细碎的花，稀疏的古树，如镜的池塘……还有，那个孤单破败的小木屋，那于风中飘摆的窗页，好像在召唤她回去……/p

门“咣”的被推开，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男人的身影。/p

那是一个原本身形高大的男人，而此刻，却跪坐在狭窄的床边，仿佛有承受不了的重力压在身上。他低着头，似在对床上的人说话。他的头发在冬至那日见时还仅仅是两鬓斑白，而今却是银丝丛生。/p

“走开！”、/p

那个征战沙场多年屡建奇功的身影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她推倒在一旁。/p

“娘……娘？？？”/p

她惊恐的发现，那个温婉秀丽妩。动人似乎永远也不会老去的女人何时……何时有了这一头欺霜赛雪的白发？/p

“鸢儿……”那个男人又握住了那双搭在床边的苍白消瘦得几近透明的手。/p

“放开！”、苏锦翎怒极：“你冤枉她，把她丢在园子里十五年，何尝看过一次？你不是任由她自生自灭吗？现在却这般假惺惺，你做给谁看？枉费她天天站在门口等你，这头发……”/p

泪已夺眶而出。/p

“你不过是求得一个心安，可她是不会原谅你的，就算她原谅，我也不肯！”、/p

“锦儿……”/p

苏穆风强忍悲痛，上前拉住她。/p

“走开！你也是骗子！每次我问你我娘怎么样，你都说‘很好，很好’，这就是你口中‘好’？你们是不是趁我不在对她做了什么？呵，原来你们都在这……”她一一看过去，目光额外在章宛白涂着厚重脂粉的脸上停留片刻：“清萧园清净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热闹了。这么多大人物前来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可是没人想见到你们，你们出去，出去……”/p

她使劲拉扯着床边的男人，可是苏江烈岿然不动，偶然抬眸看她一眼……深邃的眸中竟是她初见时那般红丝密布，却无当日的怒火，只缭绕着心痛的烟，灼得她的眼底发热发酸。/p

“锦儿，是你回来了吗？”/p

床上那个浑身雪白仿佛如一缕浮云般的女子悠悠的睁开了眼。/p

“鸢儿，你醒了……”苏江烈骤然爆发惊喜。/p

“娘，是我回来了……”/p

莫鸢儿颤颤的伸出手，循着声音摸索着。/p

“娘，你的眼睛……”/p

那双眼依旧黑白分明，清澈如水，却是没有落点，然而依旧柔柔的“看”着她。/p

“没事，我能看到锦儿……”/p

她握住苏锦翎的手，爱惜的抚摸着：“真好，胖了不少……”/p

一滴泪落在她的手上，她却笑了，摩挲着女儿的脸颊：“我的锦儿长大了，这次，是自己回来的？”/p

苏锦翎回了头，含泪看着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人影。/p

莫鸢儿似是有所感的费力偏了头，越过苏锦翎的肩膀“望”过去。/p

宇文玄苍背门而立，屋外强烈的光线透过狭窄的门在他身上镶了一圈耀眼的边，使得一身雪衣乃至他的脸都蒙在暗中，恍若剪影。/p

“你……”/p

这一瞬，莫鸢儿的神色忽然复杂得难以形容。/p

“王爷，烦请您近前一些，好吗？”/p

众皆惊异……莫鸢儿足不出户十五年，如何识得面前之人是王爷？/p

宇文玄苍也微感讶异。他迟疑片刻，移步上前。/p

莫鸢儿笑着“看”了苏锦翎一眼。/p

她点点头，哽咽着退开。/p

莫鸢儿“端详”他良久，忽然叹了口气，然后笑了，手微微抬起，然而实在无力。/p

宇文玄苍一撩袍摆，单膝跪在床边，附耳上前……/p

没有人听到莫鸢儿对他说了什么，却见宇文玄苍神色一凛，目光飞快的瞟了苏锦翎一眼，眉心一紧，什么也没说，起身退去。/p

莫鸢儿见他的样子，微微叹息，又笑了，唤苏锦翎过去，握住她的手：“锦儿，娘还从来没有听你叫过‘爹’呢……”/p

一旁的苏江烈立刻露出满眼渴望，却对上苏锦翎的冰冷。/p

“锦儿没有……”/p

“锦儿！”、莫鸢儿急急打断她的话，语气仓促，竟是咳起来。/p

她的眼一一“扫”过屋内众人，声音忽然提高了许多，透着冰冷：“各位也看到了，鸢儿是将死之人，再翻不起什么风。，还请各位放心！”、/p

那群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依然将目光对准床上那似乎只需一口气便可吹散的女人。然而她虽然已是如此虚弱，却似仍裹着巨大的危险，让她们不敢掉以轻心。/p

“出去！”、/p

发话的是苏江烈，声音低沉，眼睛只一瞬不瞬的对着床上的人，头也未回。/p

众女的目光再集中到章宛白脸上。/p

脂粉厚重，仿若雕塑，然而却在苏江烈。间佩剑铿然作响之际猛一抽动。于是众女不得不跟在她身后走出阴暗的小屋。/p

苏江烈收回放在剑上的手，重新握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