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总是这样 (1/2)

这边厢老两口琢磨到半夜，那边厢胡泉三早就沉沉入睡。/p

“睡吧，鸿畅。这孩子打小就乐呵，估计睡一觉就好了。”没有聊出个所以然，两人就熄灯睡觉了。/p

深夜，胡鸿畅被一阵刺耳的“蹡蹡”声惊醒。声音来自客厅。难道进贼了？胡鸿畅以前是道上混的人，才不怕什么小毛贼。不过如今拖家带口，为保妻儿安全，还是得谨慎一些。他从床头柜上拿起烟灰缸和手机，连灯都没开，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p

都市的夜晚不似农村那样漆黑一片，即便没有开灯，也能影影绰绰地看出轮廓。他看到一个人影蹲在墙角，手里拿着个东西一下一下砸向地板。说砸又不太合适，他好像在挖着什么。但是大理石地板冰冷僵硬，哪挖得进去？/p

那里没有贵重物品啊？这个贼也太奇怪了。胡鸿畅决定先观察一下。/p

果然，过了一会儿，那个人影向着他这边移动。胡鸿畅往后退了两步，借阴影做好掩护。同时，将烟灰缸高高举起。一旦那人影发动攻击，他就让他肝脑涂地。/p

人影往前移动了几步，动作迟缓而蹒跚。/p

“就这德行，也配干这行当。”胡鸿畅心底十分不屑。想当年他混江湖时，端的是眼疾手快，身手矫捷。/p

可是，这，这不正是他的宝贝女儿吗？/p

“泉三，你干嘛呢？”/p

身边离点灯开关有点距离，胡鸿畅按亮手机屏幕对着女儿。这一照，惊得手机几乎脱手而出。这哪还是他漂亮可爱的女儿？/p

他披头散发，乱发几乎遮住他半张脸。另半张脸呢，脸色煞白，眼圈发黑，眼神空洞迷离。那模样，就像电视机里刚爬出来的贞子。/p

他似乎看不到他老爹，径直从他面前穿过去，手里拿着他平日里用来种花的小铲子，走到厨房墙角，又蹲下身，一下一下地挖着。/p

胡鸿畅大惊之下瞠目结舌，忘了做任何反应。短暂的断片之后，他反应过来女儿可能是梦游了。小时听老人讲过。一个人梦游时，千万不能叫醒他，否则他会被自己活活吓死。胡鸿畅不知道这种说法是否可靠，因为他从没遇到过梦游的人。但没想到，他第一次见识到梦游，居然是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p

厨房很多刀具，胡鸿畅担心他恍惚之下伤到自己，打算悄悄进去把刀具搬走。他挪到厨房里。/p

如果说刚才女儿的样子使得他三魂丢了七魄，那么，接下来他所听到的却足以让他魂飞魄散。/p

女儿还是很用力地挖掘。大理石地板的反作用力一定让他很痛，但他全然无知无觉。胡鸿畅虽心疼，却也无可奈何。他现在只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所有刀具。/p

女儿嘴里一直喃喃不止。他侧着耳朵仔细辨认……/p

原来他嘀咕的是：“找爸爸，找爸爸，找爸爸……”/p

胡鸿畅的脑袋“轰”的一声炸了。他居然知道！他果然记得！/p

胡鸿畅这一生，也算是见过惊涛骇浪。前半生刀口舔血，后半生商海沉浮，他怵过谁？怕过谁？/p

然而这一刻，他恐惧脆弱到无力支撑。/p

这二十几年，他背井离乡，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还是逃不过既定的宿命。鸿畅，鸿畅，老天终究不会放过你啊。/p

胡泉三一直睡到午饭时间，起身时依然觉得浑身酸痛。看来，负x情绪的杀伤力果然很强。要不得要不得，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前，就把自己折腾得半死不活，太愚蠢了。如今他意识清醒，情绪平复，理智归位，便强令自己打起精神。/p

天塌下来还有天花板呢！先祭了五脏庙再说。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了，不先解决好生理需求，怎么处理心理问题？/p

“妈——妈——我饿了，我要吃饭。”他是习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娇女。还没出房门，先开口要吃的。每当他想吃东西，妈妈都早已神奇地准备好了。他常搂着妈妈的脖子撒娇：“我最喜欢妈妈了，妈妈是我的田螺姑娘。”/p

“得等等哦，饺子还没包好。”妈妈回答。/p

稀罕事，居然没有在他睡醒前准备好午饭。他推门出来，发现从不下厨的爸爸破天荒地在厨房里忙碌着。/p

他全身都铺满了面粉，连头发都不能幸免。他转身看他，还扬起了一层白灰。/p

“你爸爸今天非说想自己做顿给你吃。这辈子啊，他主动做饭就三次，浪费了一身厨艺。”妈妈起身，帮爸爸拍了拍身上的面粉，“你看，二十几年不下厨，功夫都费了吧？”/p

“妈妈，哪三次？”/p

“一次是这次，一次是我答应嫁给他，还有是你回来那次……”/p

“回来？”/p

“哦，是这样。”妈妈赶忙转身去炒菜，将油烟机开到最大，“你小时候在外婆家。”/p

“那我外婆呢？我怎么不记得他了？”/p

“那时候你还小，肯定都忘了。”马黎昕转移话题，“宝贝，来帮忙包饺子好吗？你爸爸擀好饺子皮了。”/p

“吱吱”的炒菜声让马黎昕找到一点安全感。/p

“妈妈，我……”/p

“我不是说了吗，你外婆去世了！”马黎昕粗暴地制止。他从来和颜悦色，急躁不耐地样子着实让胡泉三吃惊不小。/p

“我是想说，今天不是爸爸下厨吗？”胡泉三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p

“我来我来，你赶紧出去出去。”胡鸿畅将老婆推出厨房，马黎昕手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