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2/4)

薄凰羽直视前方，没说刚才幻听时自己听见的是他的声音：“万般假象，皆如梦幻，那些声音问你问题，你若是不回答，他们自然也就消散了。天魔跟你们人不一样，我们的情绪很少，这问心阶对我们来说没什么用。”/p

就算他被『迷』『惑』，也只会被那些梦境给『迷』『惑』。/p

只有梦境里那些激烈的情感，才会让他有所触动。/p

楚承赫哂道：“即使不被『迷』『惑』，要背着个跟死了差不多的人在这条路上走，也太枯燥了。”/p

薄凰羽背着他，说道：“我习惯了。”/p

他说的是实话，虽然不记得自己的前世，但是他在这问心阶上眼前却闪现过了很多他经历过的战役片段。背着死去的同僚的尸体，在尸山血海中前行，那些才是真正的漫长绝望，连杀戮跟反抗都变成了机械动作。/p

战争枯燥，而且离死亡很近，他像是陷入一个无尽的僵局里，怎么也挣脱不出来。可他不能后退，因为一后退，在他身后那些要守护的东西就会被毁灭。/p

楚承赫：“？？？”/p

他这下是真的好奇他的前世今生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了。/p

魔族很少过境，所以楚承赫并没有什么机会跟天魔接触，当他知道薄凰羽的身份之后，就问了他不少关于天魔的问题，薄凰羽有问必答。/p

楚承赫再次问起了这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戴着面具？”/p

薄凰羽道：“你没有见过天魔，无论是哪一个部族的天魔，身上都会带着魔纹。”/p

楚承赫从666那里见过这个设定，但无法将这个跟他的面具联系在一起：“这跟你戴着面具有什么关系？”/p

薄凰羽平静地道：“我这个部族脸上都会有魔纹，而我跟他们不同，我并没有魔纹。”/p

楚承赫懂了，伏在他背上闭上了眼睛，低声道：“原来如此。”/p

凭借身前的人在时间之龙那里展『露』的实力，他已经猜到他的身份不低，所以说在他脸上没有生长魔纹，自然就跟其他的天魔不一样，想要成为他们的统领者，受到的质疑就会更大，所以他才会这样子一直戴着面具。/p

楚承赫闭着眼，拖长了声音对自己这个朋友说道：“如今你已经成为了尊者，那还怕什么质疑？不如就把面具摘下来算了。”/p

若是在平时，他不会再抓着这个话题不放，只是他们谁都不知道还要在这石阶上走多久，只怕还要找很多话题来消磨时间。/p

他听薄凰羽低声道：“当你戴着面具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摘下来反而让你觉得不自在，还是戴着更好。”/p

这倒是实话。/p

时间不知又过去了多久，楚承赫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的云雾散去，景『色』变得开朗。这漫长得像是没有尽头的石阶终于到了顶，离山顶就剩下这数百阶的距离，薄凰羽停住了脚步，两人都望着那方向。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雪。/p

雪越下越大，冰凉的雪花落在他们的发间，很快就堆积起来。风也很大，吹『乱』了两人的头发，楚承赫看着那雪花在他的发间，在他的肩头，堆积成白『色』。/p

他们的长发有一些纠缠在了一起，楚承赫自己的头发本来就是白『色』的，眼前的人的头发也渐渐染上了白『色』。薄凰羽感到背上的人伸手拂去了自己肩上的雪，说道：“你现在不仅是跟我同生共死，而且还跟我从天光乍破走到了暮雪白头，这交情可深了。”/p

薄凰羽听他的话，心脏又感到一阵躁动。/p

楚承赫看了看自己的血条，这时候已经回满了，虽然比起之前降了一大截。他拍了拍薄凰羽的肩，说道：“放我下来自己走吧。”/p

毕竟都最后一段路了，要是不自己走上去，好像也太不诚心了。/p

薄凰羽把他放下来，在已经熟悉的温度从背上离开的时候感到了不习惯，就像他戴久的面具一样，他看着楚承赫自己站定了，而他胸口的伤已经消失了，不知他是做了什么，竟然能将这规则之力驱散。/p

楚承赫眯着眼睛，在风雪之中看着这一片平静的山巅，对身旁的人说道：“走吧，上去。”/p

风雪吹拂，等他们完全走过了这剩下的问心阶，攀到了峰顶，正好大雪稍停，『露』出了阳光。两人站在问心阶尽头，只见峰顶立着一树，一人，那人背对着他们站在树下，一袭白衣，仿佛在专程等着他们。/p

两人都不知道这是谁，然而楚承赫刚想开口，就看到那人微微侧过身来，接着一甩袖，他就感到一阵疾风扑过，身旁的薄凰羽突然消失在了原地！/p

驱逐！/p

楚承赫瞳孔微微收缩，一下戒备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山顶等着他们的人会把薄凰羽赶出去，下一刻却听生死剑在自己脑海里欢喜地叫道：“啊，是主人！”/p

这两把剑自己跳了出来，就地一滚，变成了两个小童，登登地跑过去抱住对方的腿，一叠声地叫道：“主人主人！”/p

那人抬手『摸』了『摸』他们的头，然后才从原地完全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张俊美出尘的面孔。/p

楚承赫看着他，这白衣人光是站在那里，只是一个动作就轻易牵动了这天地之间的规则，这个人如果不说其他的话，完全就是一个化成了人形的荒兽。/p

只是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