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一重世界42 (2/3)
“你这少夫人是怎么当的？她肚子都这么大了你也发现不了？真要是让那丫头在顾家把孩子生下来，咱们家的脸往哪搁？”/p
往昔顾夫人骂她的话，窜入脑海。/p
秦若顿在原处。/p
在院中看了半晌热闹的子冲，是第一个发现秦若到来的人。若要回到长工房，子冲所站的位置必然要经过。/p
窝在树影下的书生，悄悄踱了过来。/p
他朝秦若摊开手，掌心放着块晶莹剔透的糖。/p
“吃吃看？”/p
一阵夜风吹过，朱子深衣的下摆随之轻动。/p
子冲压着右襟胸前，在这一刻仿佛成了百宝袋。虽然神思不属，秦若还是看的真切，这块糖子冲是从胸前取出来的。/p
他对院中发生的事情置若罔闻，拦了秦若去路把人堵在这。/p
月华如芒，那厢灯火通明，子冲和秦若所在的位置，却是像被遗弃的废墟般清冷。顾西河亲手种下的百花争奇斗艳，阵阵花香随着不请自来的晚风送入两人呼吸。/p
那着了书生袍的子冲，半分仙风道骨的孤傲冷清都不复存在，真如借居在顾家的书生，儒雅温谦。他在笑，眉目舒展面容柔软。/p
秦若的慌乱便被他温和的笑意所驱散。是了，这里只是梦境，她做好了打算鼓起勇气要去改变的历史，怎能因为刚发生的未婚先孕就有所动摇。/p
接过子冲手心的糖果，秦若含入口中。甜味遍布唇齿间，令她的眉宇也跟着舒展。/p
“真甜。”/p
她微微感叹。似乎马上就要面对的顾夫人，因为这颗甜到心扉的糖果都没有记忆中的可怕。/p
收回手，子冲又从胸前变魔术似的摸出一颗，扔进自己口中。“是吗？我倒是觉得还好。”/p
糖块被挤进腮畔和牙齿之间，颊面一鼓。刚刚带着几分书生气的子冲就恢复成了那在鹤须山中自在的模样。/p
顾夫人提高的嗓音炸响在静夜中。/p
“秦若！秦若！”/p
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里面充斥着她的愤怒。/p
这样的呼喊，秦若听过无数次。连名带姓的叫嚷，丝毫都没将她当做这个家里的一员。/p
定在原地，秦若脚下纹丝不动。/p
高喝几声之后，没得到秦若回应，顾夫人在长工房中发飙：“你一个没嫁人的丫头，怎么会怀孕？”/p
满腹怨气找不到秦若这个撒气桶，就施加在了年轻的丫头身上。含混着恶意和鄙夷的不屑，顾夫人当着全家所有人的面劈头盖脸就是质问。/p
那丫头惨白着脸，不回不答。/p
顾夫人的叫嚣带着不同于她形象的野蛮，一声声回荡在长工房之中。/p
远在院子中的子冲掏掏耳朵，耸了耸肩。“家里出这样的事，她叫你干嘛？”/p
向前凑近了些，因疑惑挑起的眉峰下便是双神采奕奕的眼。/p
秦若摇摇头，想起当初这件事发生时自己的狼狈。/p
那夜，她也和如今一样刚刚给顾西河送完宵夜。顾夫人的喊叫声将她从院中领到了众人前。当着所有人的面，顾夫人勒令她下跪。/p
跟那年轻的女孩并排跪下。/p
接着，便是数落。难听的话语从她尖酸的口中一句句吐出，初闻似是在骂那不知检点的女孩，细细听来却是指桑骂槐，暗指她秦若如这姑娘般都是只知道以色侍人的没用东西。/p
骂得累了，顾夫人才能让她耳根子清净些。/p
现如今，自己难道又要再经历一次吗？/p
想到此处，口中的糖渐渐发涩。/p
也就这么个回忆的功夫，长工房中的顾夫人早已经进入了她理直气壮的问责模式。因着此次秦若不在，指桑骂槐并未发生。从第一句话开始，顾夫人就是在数落丫头的不知检点。/p
那些难听的让人无地自容的话语，偶尔飘过来一两句，子冲听得眉头紧蹙。/p
“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吗？”/p
犯了错，不想着如何去解决反而是一直在攻击别人的痛处，这样的问责意义何在？子冲年少时就跟着无为在山中修炼，无为生性淡薄，凡事讲究的就是随缘而为。真要是年幼的子冲捅出什么篓子，首先也是去思考如何解决。/p
长此以往，年幼的子冲才养成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不羁性子。忽闻顾夫人的言辞，子冲还真是难以接受。/p
至少，在梦境中的子冲是没见过顾夫人这样的一面。/p
口中的糖化了大半，秦若不怨在子冲这里说长辈是非，只是含糊的摇摇头。/p
也正在此时，屋中的事件有了新的发展。/p
被训斥的不是秦若，面对顾夫人的态度自然也不是秦若的忍气吞声。/p
大着肚子的姑娘被骂得狠了，双目圆瞪。就在长工们都没反应过来前，几步跨到顾夫人跟前，掐住了她的脖子。/p
这样的变化是谁都想象不到，也不敢想象的。/p
顾夫人可是他们的东家啊……/p
几人忙上前劝阻，拉扯顾夫人的，去掰姑娘手的，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p
事态向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p
已经躺在被褥中的顾西河也被惊动起身，匆匆赶来。/p
途径有着秦若和子冲的小路，顾西河扯住了秦若腕子。/p
“我娘怎么了？”/p
被姑娘掐住脖子时，顾夫人惨叫一声，犹如杀猪。正是这声叫，把顾西河从被窝中拉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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