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一重世界65 (2/3)

街口的馄饨摊看起来干干净净，那正为人添第二碗的老板慈眉善目。子冲便是多打量了两眼，顾西河的衣角又成了眼中景色。/p

你说，这得有多烦人。/p

喝馄饨的兴致败在顾西河道袍的素色中，子冲提剑遁空。/p

经过下个村镇时，相同的一幕重新上演。/p

……/p

如是这般，子冲对顾西河的不待见，慢慢转化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他觉得自己那极好的脾气受到了严重挑衅。现在，单是想起来顾西河三个字，脑子里就一抽一抽的秀逗。/p

烦，烦得很。/p

心浮气躁，意乱气悬。/p

顾西河比狗皮膏药还可怕。/p

只要黏上了你，那就别想着摆脱。/p

不得已，子冲拦住了他。/p

“你不好好在山中修你的仙，跟着我转悠什么？”/p

他一开口，可就冲得厉害。/p

跟在他身后的顾西河，袖口一拂作揖弯腰。竟是对着他行了个规规矩矩的见面礼。/p

这下，可把子冲恶心得半死。/p

修炼之人，哪里会行出这样的一礼。这规规矩矩的玩意，就连当下九州，都很少有人用到了。/p

子冲可没想到，顾西河这一礼中所含的意思。/p

跟在子冲身后的日子，顾西河就像是做了一场长长的，毫无止境的梦。这个梦的伊始，是首次听到顾书生让他娶秦若那日。/p

林林总总，便是环绕着桃源村中稚气未脱的顾西河。/p

他从局外去看当年事，徒留无数叹息。/p

少时懵懂，被美色所惑齐秒成了他心口的一颗朱砂痣。/p

母亲强势，不分对错。秦若就成了故事里悲剧的所在。/p

以第三者的角度去看，带着审视的目光。顾西河也不得不承认，当年的自己就是个混蛋。/p

他追着子冲，不过是凭着一口气。/p

一口想要再见见秦若，亲口对她说声对不起的傻气。/p

覆水难收，破镜难圆。/p

顾西河断没打过再和秦若复合的小算盘，不是不能想，而是没有资格去想。就他原先做出来的那些事，敢要放在大花身上，十次八次都不够自己死的。正是有了比较，顾西河才明白秦若的难能可贵。/p

那日随着子冲冲出山涧，顾西河是没过脑子的。/p

当时的他，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子冲就这么走了。/p

只有跟着他，才有找到秦若的可能。/p

一路缀着，一路随着。顾西河很多时候都在跑神，大部分光景用来发呆。/p

子冲走走停停，他就由着脑海思维四散，胡乱去想。/p

一日复一日，尽管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竟是觉得日子没那么难捱。/p

子冲忍受不住，拔剑指向了他胸膛。/p

顾西河从容泰然，在他的横眉立目中弯腰作揖。/p

却是涵盖了这些年对子冲的感激。/p

他不是个呆子，就凭着山中两人只言片语的几句话，已是断出面前这人和秦若关系匪浅。那一礼，含了谢意。/p

木剑一颤，道袍轻裂。/p

实是顾西河的做法太太太……让人摸不着头脑，把子冲给吓了跳。/p

灵气顺着剑尖泄露了点，划开顾西河胸前衣襟。/p

“我想见见……她。”/p

那左手搭右手的顾西河，却是瞧都不瞧被剑锋划开的断面，直言不讳。/p

第二次，在提起秦若时，依旧用的是“她”。/p

子冲被跟了三月的暴躁情绪就像是被人扯紧的皮筋，拽了又拽。额角突突的跳，这人露出两颗白牙。/p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她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p

揣着明白，子冲也学了顾西河，就用她来代表秦若。/p

往事已矣，甭管桃源村中这两人的渊源如何，出了桃源村进了九州，两人都已不在是村中身份，今非昔比，想见秦若，美的你。/p

“去去去，哪来的回哪去，你再跟着我，小心我削你哦。”/p

烦不胜烦，子冲说得是要多冲有多冲。/p

顾西河把头一抬，眼中赤诚。/p

“道兄，只是想对她亲口赔礼道歉。”/p

有些事，当年不觉有错。可随着人逐渐成熟，他才发现年轻时的自己幼稚到让人耻笑，休书抛出去，打的却是自己的脸。回首往事，顾西河便觉自己亏欠秦若许多。/p

一声对不起，不止是要说给秦若听，也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些。随着子冲跑，坚持着的信念便是随了他，必有见到秦若的那一日。/p

避无可避，甩又甩不掉。子冲是真真拿顾西河没了办法。/p

软硬不吃，雷打不动。/p

闻顾西河的初衷，是对秦若说声对不起，子冲脸上的神色缓和下来。/p

“你让我想想。”/p

这一想，最后的结果就变成了默认身后多条尾巴。/p

转身返山？/p

万万不能。不怕别的，就怕顾西河见了那和自己越来越像的寅虚，生出别的不该有的心思。思来想去，子冲决定还是先去找秦若为安。/p

九州茫茫，两人踏过千山，趟过万里。一找就是一年。/p

按按太阳穴，子冲接过顾西河递上来的烤肉。却说，顾西河的人虽然讨厌，手艺倒是不错。许是先前跟着他的那段日子，见多了他赖在小食摊上的模样，这厮投其所好，自打得了许可留在身边便俨然将自己当成了厨子。/p

子冲的御用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