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手 (1/2)

自古以来，恩将仇报便是一个优良的传统。/p

即使那人的血统并不纯正，也不妨碍他刻在骨子里的本能。/p

艾德坐在唯一一张干净的椅子上，看着床上的男人，准确地说，是一个插满管子的人形生命体。/p

床边放着一个与呼吸器一般大小的仪器，仪器屏幕上闪烁着常人难懂的数据，但看情况，应该是已经停止运行有一段时间了。/p

人形生命体呼吸困难，心跳更是微弱难寻，每当心率监测仪发出刺耳报警时，艾德都会轻叹一口气，然后将一针液体注入对方的静脉中。/p

屏幕上的横线恢复起伏，但他的心情却愈发失落。/p

“你错了。”早已在房间中央伫立良久的莫海突然说道。/p

艾德摇了摇头，说道：“他还没死。”/p

莫海讥笑：“但这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p

艾德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莫海，目光不善道：“若是落在你手里，他必死无疑。”/p

莫海睥睨道：“那也是死得其所。”/p

艾德闻言怒道：“任何人都不能决定别人的生死，除了法律。”/p

莫海嗤笑道：“都这时候了，还在说这些，有意思吗？”/p

艾德没有回答，房间里再度被规律的“滴-滴”声充斥。/p

时间缓缓流逝，直到唯一的声音变为毫无起伏的一声“滴---”之后，艾德离开了椅子。/p

他低着头，与莫海擦肩而过，背影凄凉落寞，看不出半点胜利者的喜悦。/p

艾德刚走，小棠便出现在了门外。/p

她捂着鼻子，对弥漫在空气中的灰尘，极为不喜。/p

“现在怎么办？”莫海背对着她，问道。/p

“确定懒惰已经被那个破机器消灭了？”小棠指着与呼吸器一般大小的仪器问道。/p

莫海无奈地点了点头，应道：“若不是感受到懒惰反抗，我们又岂会赶来此处？”/p

接着，他话锋一转，问道：“但按照你的说法，懒惰原罪存在时间已久，可为何如此弱小？”/p

“你是智障吗？”小棠皱眉道：“它若像其它原罪一样，努力隐藏，积极发育，还能被称为‘懒惰’吗？”/p

莫海点了点头，但随后又质疑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先回收它？”/p

小棠闻言，不耐烦道：“懒惰性质特殊，对人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不似其他原罪那般明显。”/p

“若真如你所言，你现在怕是已经变成了一条咸鱼。”/p

莫海砸了咂嘴，明智地放弃了争辩，而是回到了最初的话题上。/p

“我会不会变成咸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哪里能再找到懒惰？”/p

小棠看似并不焦急，她看着莫海反问道：“还记得残舌人吗？”/p

莫海瞬间明悟，接道：“你的意思是，让我自行领悟懒惰原罪？”/p

说完，他又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虽然这对我来说没什么难度，但时间上来得及吗？”/p

“距离世界毁灭，只剩两年多了吧。”/p

小棠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前人那种终其一生领悟一种原罪的做法，总之，我们先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说。”/p

……/p

昏暗的房间，密不透光的窗帘，微微弥散在空气里的热气以及青年所独有的新陈代谢的气味。/p

我掀开了缠绕在腹部的薄被，费力地翻了个身，好舒缓下胸口的烦闷。/p

本能地，右手开始在身边摸索，我不知道自己想要找到什么…/p

只是，此时的我意识还处于清醒的边缘，一切的行动都依赖于多年的肌肉记忆。/p

“找到了…好像是手机…”我拿了过来，按下了e键，刺目的亮光使我适应了房间昏暗的眼睛再次闭上。/p

过了五秒，直到我透过眼皮习惯了那束白光的亮度后，才缓缓睁开了右眼。/p

但视线是模糊的…/p

由于刚才的刺激，眼角的排泄物被分泌出的泪水冲散开，黏在了我的视网膜上。/p

我用抓着手机的手揉了揉眼睛，结果由于太用力的缘故，眼前的屏幕还是处于一种朦胧的状态。/p

没有任何抱怨，也没有任何应对措施，像是已经提前知晓了结果一样，我凭借模糊的右眼视力解锁了手机，并极为熟练地调低了屏幕的亮度，直到它与整个房间变得协调为止。/p

做完这一切，我的左眼才愿意睁开。/p

“7点10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关闭了屏幕，抓着手机向左侧翻了个身，似乎想再睡会儿。/p

可逐渐清醒的大脑开始让我意识到--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p

按照惯例的三句反问后，我开始从之前梦境与现实互相侵轧所产生的迷茫状态中回过神来。/p

我再次打开手机，机械地点开所有能点开的社交软件，试图用这种方式让我更快地回忆起自己的身份。/p

快速浏览了下昨天入睡后的好友动态，迟到的记忆也开始在脑海深处工作起来。/p

它们逐渐填补了大脑中的空白区域，驱散了梦境遗留下来的记忆碎片…最起码，让我对于自己的身份以及眼前的现实不再持有过多的疑惑。/p

我…是海龙钟，写作“老态龙钟”…/p

也许从这稀有的姓氏中，你会联想到某个伟大的作者或者某个同名的歌星，亦或是练就了什么绵掌的老公公。/p

“……”/p

好吧，看来你没有这个想法，还是说…比起我的姓，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