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东方鹤“抽屉废稿”之八 (5/8)

夏天站在远处的稻田中间，沈岩按下快门，就成为了诗集上这张相片。/p

南京，城市，工作和生活（方成浩30岁）/p

场景二十九写字楼傍晚/p

方成浩拿着诗集跑回公司。/p

沈岩在自己的工位上加班。“浩哥！你可回来了！孙总找你找一天了！好像很生气……”/p

方成浩环顾四周：“大家都走了吗？”/p

沈岩看看手表：“都走了。下班了。六点半了。”/p

方成浩（把诗集递到沈岩面前，急促地）：“你表姐是夏天？”/p

沈岩：“你看完啦？不必这么着急还我的……”/p

方成浩（又把诗集收回、重复、加重语气）：“你表姐是夏天？”/p

沈岩：“是啊。浩哥，你今天也没请假，孙总问了好几遍，我找不到你，都急疯了。孙总发起脾气来挺可怕的……”/p

方成浩拉过一把椅子，瘫坐在椅子上。“喏，我看完了。这一本给我吧。你去买一本。”他伸出的诗集又缩回来了。/p

沈岩：“浩哥！搞什么呀！”/p

方成浩哈哈大笑。停下来之后问道：“你表姐现在人在哪？过得好吗？”/p

沈岩又叹了口气：“你真的看完了？”他指了指方成浩拿在手里的那本诗集。/p

方成浩：“看完了啊。”/p

沈岩：“你看不出什么吗？”/p

方成浩：“她写的真好。可是我的心为什么这么痛呢……”他捂着胸口。/p

沈岩：“我跟你说说这本书的故事吧。这本书表姐不会知道的。她本来要把所有诗稿烧掉的。但我背着她誊抄了一份。在大学的时候，我就开始跟出版社磨，磨啊磨，磨了四年，他们才终于答应出这本书。”/p

方成浩：“为什么这么难？”/p

沈岩：“不是因为内容有什么问题。而是因为……因为无法得到她本人的授权。我只是个代理版权人。”/p

方成浩：“你表姐不愿意出这书？”/p

沈岩：“坚决反对。”/p

方成浩：“那你为什么要坚持出？”/p

沈岩走向办公室的落地窗，看着窗外满天的火烧云：“因为，表姐不在了。”/p

南京，城市，工作和生活（方成浩37岁，方念12岁）/p

场景三十方成浩家夜晚/p

定镜头（方成浩背对电视机方向坐着，妻子和儿子坐在他对面。摄影机从侧面拍摄）：方成浩一家正在吃晚餐。方成浩面无表情，机械地将白米饭送进口中。妻子看了他一眼，往他饭碗里夹了些菜。方念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电视里播出的动画片。妻子往儿子碗里夹菜。/p

孙含英：“小念，赶紧吃！吃完饭去写作业。”/p

方念：“哎呀！妈！这里很关键啦！”/p

孙含英：（对丈夫说）“小念学校这个星期有家长会，我要出趟差，三天。这个星期要辛苦你了。”/p

方成浩没有反应。/p

孙含英抬起头，看着他说：“你怎么了？听到我说话了吗？”/p

方成浩转向妻子：“嗯。知道了。”/p

孙含英：“怎么了？心不在焉的。”/p

方成浩（往儿子碗里夹菜）：“小念，多吃点，长个。”/p

孙含英：“我说，周三至周六，我要出差去北京。小念学校里要开家长会，你不要忘了去参加。”/p

方成浩：“儿子的事，我能忘了吗？”/p

孙含英（用力放下碗）：“方成浩！你什么意思？”/p

方成浩（继续吃饭）：“没意思。你出你的差，家里不会乱。”/p

孙含英：“你在抱怨儿子都是你养大的是吗？”/p

方成浩（不搭理妻子）：“小念，吃完了去房间。”/p

场景三十一方成浩家门口远景/p

方成浩与方念站在门口向妻子告别。/p

方念：“孙总，再见！”/p

孙含英：“不要贪玩啊，记得复习功课。听爸爸的话，回来带你想要的蜘蛛侠给你。”/p

方念：“是！”调皮地立正站好并敬了个礼。/p

场景三十二方成浩家/p

父子俩回到室内。方念手舞足蹈庆祝母亲离开家，雀跃地在屋内狂奔，将柜子里的一大堆玩具（魔方、各种手工、电器零件、孔明锁等）搬出来，倒在地上，开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方成浩一声不吭地走到他面前（一双慢慢入画的脚，从下往上摇摄，模拟坐在地上的方念的低视线。）看到方成浩那无表情的脸，方念不以为然，挪开屁股，背过身去继续拼凑自己的世界。见身后的父亲没有声响，又扭过头去看父亲。方成浩蹲下来，一件一件将儿子的零件收起来，整齐地放回整理箱内。小念默默看着，慢慢放下手里的东西，在一边不敢做声，也不敢动。/p

方成浩温和的说：“小念，不是答应了你妈吗？你快期末考试了吧？是不是应该去复习功课啊？”/p

方念：“你怎么也跟孙总一个样！功课！功课！您儿子不用复习也能考个体面的分数回来的。放心好了！”/p

方成浩：“这都是小孩子玩的东西吧？”/p

方念：“我还不是大人吧？”/p

方成浩：“小孩子不跟大人顶嘴的。你天天‘孙总孙总’的，会伤你妈的心的。”/p

方念：“切！”（笑）/p

方成浩：“小子笑什么？”/p

方念：“家长会是后天，周五下午三点。别忘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