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枯荣城（下） (1/2)

“杀！”“杀！”两声杀同时响起，一是继续前冲的李云天，一是已经肃清城内和城垣上蒙古士兵冲出垣们接应骑兵袍泽的大夏步卒们！与此同时强弩手也恢复了作用，压制着群龙无首的蒙古士兵！

蒙古士兵的组织乱了，心也寒了！士气也已经崩溃！本来正打算继续投入兵力的铁木伦黑着脸，忍耐着下令改攻为守！以当前的形势，在这片高地上，再纠缠下去只会对蒙古军很不利！蒙古军如巨浪般扑上来，又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正南面蒙古军退下后，李云天也率众退回了墙垣之内，却将铁木格的脑袋挂在了垣门上！这是这一战的战果，也是威慑敌人的力量！

这时，东西两面的蒙古军也已撤退，正面的攻击一旦停止，他们便不能不退，否则大夏军缓出手来增援，将让他们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

铁木伦望着被抬下来已经没了脑袋的铁木格的尸体，脸上黑得可怕。这一仗他死伤了近五百名部属，铁木格之死更是让他如断臂膀！伤亡如此之重大大超乎意料！

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如果是一鼓作气打下这座废城那还说得过去，但现在不但损兵折将，而且士气还大受打击！

如果铁木格不死－－－－－－如果攻击部队不乱－－－－－那么现在自己也许已经站在这座废墟上，踩踏着这伙敌人的尸体喝酒了！

他到现在还完全不知道守城的一开始就不是他所追逐的骑兵，而敌人的骑兵冲击更加不会让他去往这方面想。

呼－－－－入夜后，枯荣城中心。一团篝火冲天而起，那是大夏军在燃烧战死将士的尸体！

篝火冲天而起的时候，远处蒙古人没注意到的地方，几个大夏军探哨望见后就悄悄的消失了－－－这一团篝火，就是李云天给上官永银计划顺利的信号

而枯荣城，则有人在篝火边唱歌，那是一首挽歌。他们在用这种方式向自己战死的战友道别：

“荒草何茫茫－－－白杨亦萧萧－－－严霜腊月中－－－送我出远郊－－－四面无人居－－－高坟正嶕峣－－－马为仰天鸣－－－风为自萧条－－－幽室一已闭－－－千年不复朝－－－贤达无奈何－－－向来相送人－－－各自还其家－－－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足道－－－托体同山阿－－－死去何足道－－－托体同山阿－－－”

最后几句回环绕城，不断地重复。

山下蒙古士兵听了，虽然大多中之意，却也听出了其中的情感，或为逝者默悲。或为自己感伤，纷纷下泣，虽然是敌对的阵营，但人类的情感却是共通的。

有几个小部落酋长碰了一下头，推出一个人来见铁木伦，提议说不如去和大夏军商量一下。把死在城内的蒙古士兵尸体要回来。

铁木伦闻言大怒，将提议的人打了二十几鞭，又派出人去巡视。不许士兵听歌悲泣，道：“这些大夏人当真可恶，如此做作，坏我士气！”

蒙古士兵便都不敢再哭。只是内心默泣。

第二天一早，铁木伦驱遣兵将继续围攻，却发现士兵都甚疲惫，似乎不止身体累，连心都累了，行动之际，无甚神采。

铁木格哼哼连声。知道是昨日士气受打击所致，一时却也找不到什么好办法来解决这个困境。

“杀。”铁木格在下面指挥着，一名小部落酋长在上面督战，可是无论怎么努力，也没法让士兵像昨日那样拼命了。

“杀，杀，杀！”铁木伦怒吼着，但战斗却进行得有些死气沉沉，冲上山去的蒙古士兵还没望见敌人就先拿盾牌护住要害，同时身体收缩，尽量让盾牌挡住更多的部位，冲进时小心踯躅，退下时快步如飞，身体不舒展，还怎么打仗？害怕前进而争后退，还怎么攻城？

看着山坡上的战友们的身体，许多蒙古士兵的心都懒了，拼命，拼命，就是为了成为这废城前的一具死尸么？

人心如此，督战的酋长也毫无办法，他已经预料到下山之后会受惩处了，他没有料错，黄昏时一下山，铁木伦果然狠狠抽了他十鞭，这名酋长心中不服，暗道：“你若有本事，自己鼓起这士气来！真要惩罚，不妨将剩下的人都打上十鞭子，不敢责众，又不能不找个负责的人来，却拿我来做替罪羔羊。”然而在铁木伦的威压之下却也不敢开口。

接连两日，进攻方表现得不甚猛烈，防守者严密以待，双方均变得保守，蒙古军伤亡数量直线下降，大夏军更是伤亡无多，甚至有些伤兵因为伤势好转而继续投入战斗。

“蒙古人的表现差了太多，铁木伦居然好像不是很着急，只怕他还有后着。”李云天想道，登高眺望，发现山下的部队好像比昨日少了些，随即了然：“是了，他们的饮水开始短缺了，铁木伦多半是派人到易水河取水去了，取得水来，多半就要发动第二轮猛攻了。”

“大风狂飙，废堡如坟，铁木伦，你的七千人马注定要埋葬在这里。”李云天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冷笑。

漫长的三天过去了，这种漫长是山上山下双方共同的感觉，这三天里，蒙古军的进攻总是断断续续，没精打采似地。从他们战死者的嘴唇来看，竟然是发白的－－－就像嘴唇上抹了一层盐巴，这是干渴的表现。

“蒙古人缺水！”李云天对几名都尉道。

几名都尉会心的发出几声欢呼！

可是，他们的这种兴奋没能持续多久。到了第四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