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五章 大帅 (3/3)

他鹤回峰厮杀那么多年也未曾改变气质，但是仅仅两年的统帅生活却极大地改变了他的气度。

只因他要为所有人的生死负责，他要为整场战争的胜负负责。

驭龙洲的担子自有那些长辈担着，永夜族前线的担子却再没人替他担负，他必须亲自上阵！

他输不起！

龙主看着他，所有将士看着他，永夜王辖下的所有子民看着他。

这些人的目光并没有压垮他，而是让他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成长起来！

这两年来，他几乎是半个月才休息一次，不论大小事情，只要他经手的，从不敢有丝毫疏忽……

他记住了很多人将领甚至士兵的名字，他的身影几乎军中的每个人营帐中出现过，他完全了解了军中的机制和运作方式，甚至能和那些负责后勤的人聊得头头是道。

他凭借医术救了不知多少人，他细心地教给手下将士功夫，将这些战场上活学活用往往能发挥出其不意的效果。

如今每个人都尊称他大帅，连聂政和公孙余暗都不例外！聂政和公孙余暗亲眼见证了方胜的成长，原来他们对方胜还只是欣赏，现已经为成了敬佩！公孙余暗已经很难和方胜开玩笑了，只因方胜的气度已经全面超越了他。

方胜的这种成长聂政和公孙余暗看来极是可喜，方胜变得可靠了，这无疑是他们永夜族之福。

不过他们也知道，方胜的这种成长背后其实还隐藏着极度的无奈和心酸。

正因为会医术，所以方胜几乎天天都会亲眼看到那些伤重难治的人生命渐渐流逝，他发现想要忘却痛苦就只能漠视生命，可惜他只学会了一半。

他战场拼杀时斩杀敌方的秘术者时再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看到己方将士痛苦不甘地离开这个世界时，他的眉头又从未舒展过。

漠视自己人的生命，他根本就做不到。

正是这种无奈的氛围之中，聂政和公孙余暗又见证了方胜的心酸，虽然那心酸被他强压了下来。

这两年来，方胜除了见了公主一面之外，再没见任何昔日的熟人……

公主来慰问前线将士时得到了所有人的热烈欢迎，起先公主以为方胜是因为有外人场才不好和她太亲近，就是这种情况下，她向方胜提起了胡妖儿，说小丫头很想来看看他。

聂政和公孙余暗当时全都看到方胜神色微微一变，那一瞬间他眼中的光芒几乎恢复了昔日的光彩，可是也只是一瞬间罢了，而后他就恢复了他们平时所见到的样子。

当时方胜摇了摇头，沉声道：“前线军务繁多，除了尸体就是伤员，还是不要让他来了吧。”

而后方胜竟然再没说一句关于胡妖儿的话，似乎根本不关心小丫头了。

公主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不过当时她也正兴奋的当口上，便没细想。接着她就又向方胜提起了玉漱，提起了南瑛紫还有王雪心她们，方胜皆是平静对答，既不表现出特别的亲切也不避讳谈及她们。

聂政和公孙余暗这时全都看出来，方胜并不是不想念公主所提的那些人，而是不敢想，从感情方面，他似乎已经做到了把军中的自己和昔日的自己完全隔绝开！

而后聂政和公孙余暗就找个理由走了，帅帐中只剩下公主和方胜，这时公主便没了避讳，言行都显得轻松起来。

也就是和方胜独处的过程中，公主终于真正意识到了不对劲，方胜变了……

他变得成熟了好多，依然让人感觉亲切，但是公是公，私是私，已经不怎么谈笑了……

此时的方胜才像个真正的平乱王，才像个真正的王兄，才像个肩挑永夜族前途的男人！

他让人打心底里敬重，可是公主却很想哭。

方胜面前时公主一直压抑着心底的情绪，一旦离开前线她就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直哭了一路。

胡妖儿、玉漱她们还让她给她们带回去方胜的消息呢，但是公主这会却很害怕回暗香阁了，因为她不知该如何向她们形容。

她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胡妖儿、玉漱她们，当然，对不起方胜，如果不是她，方胜不会变成现这样。

她想，胡妖儿、玉漱她们也肯定接受不了现的方胜，她们和方胜的感情那么好，肯定会比自己心疼吧。

一想到这，才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