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云谷（5） (1/2)

石像鬼凌厉的一击却只扑在了一块巨石之上，逆塔巴尼欧飞快且灵活地绕着石柱、石笋和石墩穿行期间，石像鬼恼怒地追赶着他，每每都在将将要抓住这只可恶的老鼠的时被他溜掉，它笨拙的身体在石头之间擦来撞去，最后它干脆飞到半空中，临空俯视，希望在找到隐藏在石海中的巴尼欧之后，给他来一次够分量的俯冲攻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石像鬼依然毫不放弃地在半空中巡视，巴尼欧尽量将身体躲藏在一根石柱之后，直到此时，他反而无比羡慕身材瘦小的博格斯。“差不多了。”他伸手轻轻地抚摸这根精他挑细选的石柱，粗壮的柱身却只依靠一段细细的根部就能屹立不倒，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即在此刻得以完美的体现。

“我在这里，”逆塔突然站出来冲着石像鬼大喊，“你这个石头怪物来抓我啊，来啊！”

石像鬼同时也发现了他，愤怒地发出一声尖叫后，亮出锐利的爪子向他飞扑了过来。就在石像鬼马上要近身的前两秒钟，巴尼欧一脚重重地踢了出去，石柱应声而倒，登时碎石飞溅，石粉四扬，石像鬼变成了一堆货真价实的石头。

巴尼欧疲累不堪地扶着龙刀枪站立，脚下是一堆乱石，他的胸甲上满是划痕，有几处甚至已经凹陷变形，黄披风上沾满了白色的石粉，“剑与火”几个大字却愈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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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艰难地从一堆骨头中爬了出来，发现自己站在一座由骨骼组成的小山的半山腰上，四周光线暗淡，在他的头顶和脚下有两块对应的岩地漫漫地向远方伸展，地面上到处都是杂乱无章的碎骨、石头、喜阴的灌木和青苔，阿尔猜想这里一定是个巨大的地穴，说不定还和遗失的埋骨地有着什么奇妙的联系。

正当阿尔准备慢慢滑下骨山之时，一阵巨大的喧嚣声打断了他的动作，只见从黑暗中涌出无数长相奇特的怪物，争先恐后地向骨山奔来。那是一种时而直立行走时而四肢着地奔跑的生物，有着矮小干瘪的身躯以及不成比例的光秃秃的大脑袋，苍白的皮肤皱皱巴巴地贴在身上，青紫色的大眼睛里闪动的却是饥饿和嗜血的光芒，尖利的牙齿能切碎所有坚硬的物体，细长瘦削的上肢，灰黑色的爪子也是其常用必备的武器。

最初，阿尔以为只是一群不长毛的穴居猴，随着观察的深入，他发现这个看法是错误的，他回想起萨巴鲁祭司在一次闲聊中谈及信仰的问题时说过的一段话：

“神在世间的代言人巴隆·撒麦迪大人所著的《巫毒书》中讲到过这么一个故事，在血月之变发生后的一百年中，我们的先祖过着艰难困苦和迷茫无助的生活，直到某一天，力格巴大神怜悯众生，遂降下福音，为先祖们送来了酒和食物，同时也带来了伏都，自此后，先祖们得到了智慧和信仰，生活渐复平安喜乐。还有一小部分人不信神的说法，唯利是图，非暴不施，渐渐的迷失了真我，做下了许多不敬神的事情，力格巴大怒，降下神罚，把他们变成如同猴子一样的怪物，并且驱赶到看不到月亮的地方，只能食腐食和枯骨，任其自生自灭。用我们现在的说法，这些背神者被称为变异者。”

“原来这就是变异者。”阿尔喃喃地说道。

数量庞大的变异者狂奔到骨山下，开始了你争我夺的骨之盛宴，他们用尖利而强壮的牙齿将骨骼咬成一段一段的，再分别咀嚼成骨粉吞咽下去，不时还发出代表欢乐满足的咕噜声。

从萨巴鲁祭司的话里，阿尔可以体会到变异者是如何的贪婪和残暴，他小心翼翼地骨山顶部爬去，希望那些变异者在饱餐之后就能自动退去。

一颗插着箭矢的头颅正好挡在阿尔向上攀爬的路线上，他觉得有些眼熟，却也并未特别在意，只是刻意地让路线弯了弯，恰好避开。尽管阿尔已经提起十万分的小心谨慎，可是那个讨厌的头颅还是感受到了些微的震动，毫无顾忌地沿着骨山滴溜溜地滚了下去。

变异者开始欢呼着抢夺这份天降大餐，也有个别的变异者开始顺着头颅滚落的路线向山上望去，阿尔如同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丧尸一般呈现在他们的面前，刺耳的尖叫声随之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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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左？向右？向前？还是向后？”波迪有气无力地用他的下颌敲击着骷髅语，他累坏了，仿佛随时都有倒下大睡一场的可能。

“随便了，反正也走不出去。”奥尔根佝着背随意地摆了摆手。

“你们说我们的方向是不是选错了？”博格斯拖着沉重的双腿边走边思索着，上次受的伤还没有完全好透，这让他觉得曾经的骨裂处总有隐隐的痛意。

“也许我再减掉几十斤的肥肉就能飞到天上去。”奥尔根无奈地说，话里不乏自嘲之意。

博格斯颅骨内的灵魂之火猛然一亮，“前后左右上都不行，难道是向下？”他立刻趴在地上，用他没有一丝皮肉的骨手敲击地砖，“咚咚咚……”空洞的声音传了回来。

“下面是空的。”波迪肯定地说。

他们合力把那一距见方的地砖掀了起来，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伴着阵阵腐臭的气息赫然出现在面前。

狂喜过后却是深深的惭愧，这么多天在迷宫中的艰难跋涉原来全部做的是无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