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门锁有开门的响动,我一听就知道是我爸在开锁,大概是父亲真的老了,要将钥匙插进锁孔也要费好大的劲,我连忙起身去开门。看到我回来,他有些吃惊。而更让我吃惊的不是他吃惊的表情,而是他满头的白发。我说:爸,这才几天,你的头发怎么全白了?
他没顾上回答,喘着气(我家六楼)换了鞋,我把他手里的东西接过来,他才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好像很累的样子。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我还是忍不住问:我妈呢?你拿这个保温饭盒干什么?
他喘了口气说:你妈住院了。
啊!?什么时候,什么病,怎么不告诉我?她一个人在医院行吗?
我一连串地问了这么多问题,我爸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努了几下嘴说了句:你妈脑出血,现在稳定了,有莲儿陪着呢?
我皱了皱眉头,问:莲儿?莲儿是谁啊?
不是你的朋友吗?
我边思考着我的朋友里是否有个叫莲儿的,边说:哦,我的朋友,好吧。那爸你先休息我去医院看看我妈。
我跟老爸要了妈妈的病房号就开着摩托车直奔医院。我脑子大概是急糊涂了,也没有给妈妈买什么礼物。等我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我才发觉我是空着手的。我轻轻地推开病房的门,我妈打着点滴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床头柜上堆着一些水果,地下还放着一些鸡蛋什么的。有一个女人背对着门坐在她的床边,看上去很温馨的样子。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这个女人是谁,我的朋友?首先肯定地说,她不是薛梅格,从背影上看那身段似乎比薛梅格还要妖娆一些。
我站在门口甚至有点儿手足无措,好像自己是外人似的,不知道该不该走进去。那女人似乎是坐得累了,张牙舞爪地伸了一下懒腰,她这一伸懒腰不打紧,却极好地显示了她妖娆的身段,按照迷信的说法她身上似乎有一种勾魂摄魄的气场,只一个小小的动作,都会把魂儿勾了去。
只是我现在没有那个心情罢了,我的注意力还是在我妈妈身上。我傻傻地在门口站了半天,没成想,眼泪早已无声地流成了河。
那女人似乎发现了我似的,转过身来看着我,甜甜地一笑,将食指放在嘴唇上轻轻地嘘了一声。然后站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出来,又轻轻地关上了房门。她没有停下脚步,说了句:往这边来说话。然后就踩着高跟鞋风姿绰约地走到楼道里的木质长椅上坐了下来。
我随着她走过去,但是我没坐,就站在那里,开口说:你是谁呀?
她掩着嘴巴窃笑了一阵,抬头说:你应该先说谢谢的,对吧。
“好吧,谢谢,那么,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们呢?”
她咳了咳嗓子,换了另一种强调道:哥儿怕是早把奴家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潘金莲!?我差点儿失声叫了起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呢?
哥儿,你别大惊小怪好不好,你去跟你的小情儿寻欢作乐,却不管奴家死活,还差点儿被你那亲爱的爸爸放在阳光下面晒死。当然了,不知者无罪嘛,只是奴家不能就此变得魂飞魄散吧,只好自己想办法喽。
我不解地问:那你这是找到可以附身的人了吗?你没有伤害人吧?
哥儿想到哪里去了,这一副皮囊是一个朋友送的,我不能不接受吧,好了,不要怀疑奴家了啦,奴家要是真的要取人性命何必要等这几百年呢?哥儿,金莲现在虽然已经有了人身,但哥儿的情义,奴家是不会忘记的。看你这样的人儿,也不是个顾家的好男人,连母亲病了都不知道。
我还是对她表示怀疑,但也不好再问,就转移了话题:那我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哦,老人家是脑出血啊,以前就有高血压这你是知道的,不过这次还不算严重,不需要动手术的,过不了多久就会出院的。
我暂时放下心来,我说,“那金莲姐姐你先回去吧,我看着我妈就可以了。”
说实话,潘金莲的出现我倒是没那么惊讶,可没想到的是她是以这种方式出现。她在世时,就是一个受尽苦难的女子,魂魄飘荡了几百年,得了一个dàng_fù的名声,《水浒传》和《金瓶梅》在封建男权社会的精神下对他进行了无情的诋毁,她却那么坚强,靠着强大的念力保持了精魄不散,只为重新做人。
但这次突然就有了形体,而且还这么完美,说不定比宋朝的时候还要完美。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我不知道是否有阴曹地府的存在,那里的法律是否允许她这样的一种存在,按照张素真的理论,她现在不过是拥有了三维世界的ròu_tǐ而已吧,她不过是为了躲避鬼差的抓捕吧,她是那么渴望做一个真正的女人,能有什么错呢?她现在真的做了真正的女人了,应该为她感到高兴呢。她曾经寄希望于我这样一个普通的人可以帮助她转世投胎,而现在她应该不需要我了,但即使是这样,她仍然无私地帮助我照顾我的家人。
我想到这里的时候,就说:莲儿姐姐,你现在住什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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