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不复相见 (2/2)

风鸾舞轻声辩解，“那不一样。”

之前她说自己有信心，是因为她不知道从前的风鸾舞对陌煜华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可是现在她知道了，那个风鸾舞对陌煜华是爱，很深很深的爱。虽然她的爱情观是自私的，但她现在毕竟占据了人家的身体，能爱上陌煜华也是因为人家，她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再自私下去？

“有什么不一样？”陌煜华忽然严声询问，墨眸定定地注视着她，旋即叹了口气，哑声道，“丫头，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无理取闹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

风鸾舞垂着头，没有说话。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在无理取闹，可是她没办法装成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她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

忽而，她抬起头，眼中蕴有转瞬即逝的悲伤，“煜华，要不然，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吧……我们，实在不合适。”

“丫头…你说的，是真心的吗？”陌煜华声音微哑，如同潭水一般幽深的墨眸中，闪烁着点点晶莹。

风鸾舞看着他这个样子，早已经心软，“不是”两个字已经到了嘴边，却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颤抖着说出另外一个字：“是。”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眼前这个男人，本该是和前世的她一样的冷心冷情，面对任何事情都是杀伐果断，可是他却将一生的温柔都给了她一个人，在她面前从来不忍心露出他让人畏惧的另一面。而她呢？在他疲惫至极的时候，如此残忍地说出了那个字，将他毫不保留交给她的真心，给狠狠地践踏。

风鸾舞第一次这么讨厌自己，甚至恨她自己。

“好，我答应你。”陌煜华眼中已是一片绝望，他缓缓松开了拥着她的双臂，别过头不愿让她看到自己的泪水，冷下声音道，“将掌柜的妻儿救出以后，我们就分道扬镳。此生，不复相见。”

熟悉的鸾华香气渐渐淡去，他第一次用这么冰冷的声音跟她说话，那般寒气彻骨，将她的心牢牢冻住，不留一丝转寰的余地。

风鸾舞默默起身坐到一旁，马车一路颠簸，饶是柔软的狐裘，她坐着也觉得一点都不舒服。他微红的眼眶她不是没有看到，他掉落下的泪水她也不是没有看到，可是她已经没有资格去安慰他了。

如今的他们，和陌生人没有两样。

心，第一次疼得那么彻底，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一颗一颗不断往下落。马车内暖和如春，可她却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从头冷到了脚，她也只能忍受下来。

因为再没有人，会在她寒冷时，将她揽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再没有人，会在她心痛时，温声告诉她，他比她更痛；再没有人，会在她难过时，让她放声大哭，即使泪水染湿了他整片衣袖，就算是他那么爱洁的人，也丝毫不会在意。

想到这几天可能就是最后和陌煜华相处的日子，风鸾舞就一阵心如刀割，疼到快要滴血。

陌煜华也并不比她好受，甚至可以说，要难受千倍万倍。

她是他这一声唯一一个那么深地爱着的人，可是她却亲口对他说，他们两个不合适。他想要去挽留，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再也不松开。可是他没有。

天知道，刚才他放开手时，心里是有多么的痛！

那是他的丫头啊，他放在心尖上宠着爱着的丫头啊！看着她这个样子，他怎么会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