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院中 (1/2)

夏商酿的葡萄酒之前一直没有关注，好在此刻已经基本完成了。粗略酿制的葡萄酒酒色虽不如专门酿制葡萄酒的工厂那么纯净，但酒香却丝毫不比之前的差。而且这般酿制的葡萄酒酒味稍弱，葡萄的味道却更为突出，应该是缺些日子，酒味没有完全散发，但也正因为这样让葡萄酒更加甘甜，与其说是酒，倒不如说是美味的饮料。送给公主殿下最是合适，尝过一口之后，夏商便能想象出公主殿下陶醉的模样。

用喝水的皮革袋子给公主装得满满的，交到宫女的手中。宫女还有些怀疑，打开闻了闻，浓烈的酒香混着葡萄的清甜瞬间让小宫女红了脸，这一刻她算是体会了什么叫垂涎三尺。忙不迭地擦了擦口水，心说果真跟皇宫里的御酒大不一样，也难怪公主愿意花费这么大的功夫。

宫女拿着葡萄酒心满意足地走了。

大厅中还弥漫着葡萄酒残留的香味。

厅中所有人都被葡萄酒的味道迷得飘飘然，直到酒味消失，方不语先从陶醉中回应过来：“掌柜的，你的究竟是什么酒？怎生如此香醇？却又闻不出半点儿五谷味？”

唐代之前便有了葡萄酒，所以夏商没有什么好隐瞒了，满不在乎地说：“葡萄酒而已，何来大惊小怪？”

“葡萄酒？”方想说也惊了，“掌柜的，你说那是葡萄酒？怎么可能？葡萄酒怎会是那种味道？”

“不是刚才的味道该是什么味？”

方想说苦着脸想了好一会儿，似乎想不出什么贴切的形容词，索性道：“反正就是不一样，要不待会儿我去给掌柜的打一盅回来？”

“也好，先好好的把中午生意做完，下午你去外面买一点儿葡萄酒来，再让你们尝尝我亲自酿制的葡萄酒，再论同与不同。”

中午的生意很快结束，方家兄弟现在是越来越熟练，尽管今日来的客人比昨日又多了些，但夏商没怎么帮忙就被两人轻松应付过去了。如果生意一直这么好下去，那往后的日子就舒服了。

日子难得惬意，在并不宽敞的院子里摆一张桌子，放一把躺椅，桌上摆着自己酿制的葡萄酒，躺在阳光下，顺手摘两颗甜的腻人的枣子，夏商觉的这日子真心舒坦。

“碗洗好了。”翠花穿着围裙，挽着袖筒，手掌被泡起了褶子，走到夏商身边，还是那么唯唯诺诺。

夏商指了指身边的位子：“坐下吧，等那两兄弟把葡萄酒买回来，再尝尝我的葡萄酒。”

翠花没再说话。

不多时，方家兄弟带着从外面买的葡萄酒回来了。

院中几人劳累之后，有一口美酒喝，再说说各自的看法，小小的院中有着不一样的热闹。

……

同为小院，可那层层宫墙包围着的院子就显得冷清了许多，虽说小院被青砖怪石和奇花异草装点地别致典雅，但院中石桌旁柔弱的身子还是那么单调。与之作伴的只有一个在此格格不入的皮革水袋，几片单调的枯叶成为了唯一的点缀。

汝南公主面色有些苍白，近日身子越发虚了，握在屋中少有出门。她甚至能感觉，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院中即将枯萎的花草一样，就算挨过了今年秋天也休想熬过这漫长的冬季。

如果是病还好，至少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死的。可她连自己得了什么病都不晓得，只有“命薄难活”四个莫名其妙的批语。想想怎不叫人心烦，怎不想学人一醉至死？

简陋的皮革袋子里装着醇香无比的酒水，虽不知是什么酒，但光闻闻那个味儿就让人着迷。这味道甚至比之前尝过的还要美上三分，一周的期待终于有了结果。汝南公主想换个地方，换个心情品尝这难得的美味，故而走出了房间。

再次打开袋子，没有任何器皿盛，豪爽得大灌一口，四溢的芬芳涌入口中，那是纯粹的酸甜，醇厚的是口感，顺滑如丝又连绵不绝，过及喉咙方才感觉到藏在其中的酒劲，微辣和刺鼻让人忍不住眼泪。

一口之后，汝南公主已是双眼通红，葡萄酒的回甘却萦绕不散，还在口中不断刺激着她的味蕾神经。

汝南公主不可思议地看着手中水袋，没想到今日的酒水比那夜里还要美妙。如果说当夜是借酒消愁，那今日是真的爱上这个味道了。

汝南公主有些激动，因为她找不出任何瑕疵，这酒水中一丝一毫的滋味都恰到好处，仿佛这壶酒就是专门为她酿制的一样。

甜，正如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十几年。

酸，便是这深宫之中的一丝孤独。

辣，似乎是藏在心中渴望自由的不甘。

最后藏在所有味道中的苦，或许就是这让人无从摆脱的命！

每一种味道都恰到好处，好像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融进了这酒水之中。

看着酒，汝南公主仿佛看到了这世上唯一能读懂自己内心的人，而且没有丝毫偏差。

“或许只有真正明白我的，才能酿出我的味道。”汝南公主眼神迷离，想到的是远在宫外的不起眼的小厨子，嬉皮笑脸地看着自己，“难道你是在告诉我，我的一生汇聚一起也如这酒水一般美吗？”

汝南公主找不到答案，只有将疑惑留在梦里，一口又一口地喝下藏着自己内心的酒水。

不出几时，皮革袋子空空如也。这皮革袋子至少能装两斤酒，却被汝南公主一人喝光。

新酿的葡萄酒酒味虽然不重，但酒劲儿一点不小，像这种纯用葡萄酿制的原汁，度数比烈酒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