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062 踪迹 (1/2)
冯墨没能拿到的能力，是祝祷之力。
通常情况下，这是一项很鸡肋的能力。无论妖物还是精怪，修炼时皆讲究顺应天道，只要有点道行，都有能力沟通天地。由天界降旨赴任的神灵，代表天界的化身，祝祷时更容易获得天界回应。这点加成，是为了方便当地神明守护一方生灵、同时便于天界掌控下界状况，对修行本身没有益处。
当初，冯墨拿走吴子惜的神位，要的是身份，目的是为了脱离妖身，根本无心守护生灵，自然不会关注祝祷之力。可是上次西山之行，吴子惜凭着残存的一点神力，居然召出芷卿上神的相助，引起他的重视。
可惜的是，吴子惜早有准备，借着裴雪意的掩护，两人同进同出，令他无从下手。——裴雪意本身不算麻烦，她是普通的凡人，没有任何特殊能力，动动手指就能捏死。麻烦的是她福缘过厚，在天界命格星君处有备案。乱了她的命数，难保会引来别的麻烦。
没等他苦心想出招数，霍娉婷的到来，给了他一个意外惊喜：裴雪意和古言都被支开，简直是大好的机会，他毫不犹豫地动手了。
结果横空杀出沈梦寻。冯墨素来多疑，听到她的发问，面上神色不改，心头已经来回转过许多念头：她出现的时机太凑巧，是不是跟吴子惜有来往？随后冯墨发现，没有拿到祝祷之力以后，面孔开始变得扭曲：“你做了什么手脚？”
换句话说，吴子惜还活着。那么强烈的灵力冲击，她用了什么手段保住吴子惜的命？
沈梦寻站在旁边，闲闲微笑，神态优雅从容，浑然不把它的威胁放在眼里：“你猜？”她姿态看似随意，位置却选得极其巧妙。距离冯墨不远不近，恰恰与古言形成三角犄立之势，进退得宜。
冯墨料到她肯定不愿吐露，闻言应势驻足。他在她手下吃过大亏，可是潜伏筹谋多日，不甘心退走，几句话的工夫，心头已经转过七八种念头，暗自衡量得失。几乎每次，他想图谋什么，沈梦寻都会横生枝节，成为意料之外的最大变故。
在他的局里，无论古言还是吴子惜、景沫蓝之类，都只能见招拆招，他们的反应都有迹可循。沈梦寻却是难以捉摸，如同她编织的梦境，看似没有多少杀伤力，偏偏掐在最关键的时候，冷不丁来一下，打翻他精心布置的棋局。
或许，他应该先对付沈梦寻？
古言看出他的迟延，却没有多余的心思理会。他记挂着霍娉婷的下落，狭长的狐目盯着冯墨的举动，防止他耍滑弄奸，暗地连施数道法诀，试图追踪霍娉婷的下落。
说到底，他知道沈梦寻不会害霍娉婷，却对她并没有百分百的信任。霍娉婷身上有他刻意留下的气息，还有他亲自提炼的手串，皆与他密切相连，寻起来应该特别容易才对。然而数道法诀打出，依然没有半点眉目。
每失败一次，他的暴虐便增长一分，眼看要爆发时，忽然听到熟悉的铃声。
声音微弱，好在古言听力很好，能够分辨清楚：这是霍娉婷设置的手机铃音。手机是霍娉婷的随身物品，他离开吴子惜家里时，并没有拿走她的东西。古言反应过来后，先是一愣，继续神色大变，目光立刻转向声音来源。
不是脚下的废墟，是从两条街外、他的车里传出来的。
他着急出来时，连车门都没关。
古言重新化回人形，抬手轻轻一招，原本躺在座椅上的手机立刻飞进他手里，顷刻接通。
手机不是霍娉婷的，是他的。两人使用的手机型号相同，设置的铃音也一模一样。
他平时不用手机，买回来也是两人的小情趣。妖与妖之间自有妖的联络手法，只有霍娉婷会给他打电话。古言小心翼翼地握着手机，几乎不敢置信：“婷婷？”
霍娉婷的声音立刻传回来：“我没事。”
听到她的声音，古言长出一口气，悬在半空的心顿时落到实处，熊熊燃烧的火苗嗞地熄灭。他微微镇了镇神，想问她在哪里，余光瞥到冯墨的身影，话到嘴边又临时改口，低声问道：“有没有受伤？”
霍娉婷的声音很稳，中气十足：“没有，我很好。吴子惜和我在一处。”
古言应声，安慰她：“我马上去接你……”
霍娉婷听出他的关切，反过来安慰他，笑嘻嘻汇报：“别担心，我在白洛族里呢。”
白洛族里？古言大吃一惊，差点摔了手机：“你怎么会她家里？”白洛是兔妖，她族里是兔族的聚居地，他追踪不到霍娉婷，以为她藏在某处，用特殊法器抹掉了痕迹，谁知道居然进了别的妖族！
难怪他找不着踪迹！
他没敢直接问她的位置，是怕被冯墨听到。既然是白洛家里，听到亦无妨。兔妖一族是躲藏的好手，它们的聚居地处在深山当中，没有族人引领，别说找不到方向，就算无意间闯到门口，都不会发现内有乾坤。冯墨听到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他眸光微转，冯墨一张脸黑到底，沈梦寻含笑相望，显然都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
霍娉婷不知道他身边的情形，细细解释：“黎永元给我留过一件信物，刚好带在身边。你离开后没多久，吴子惜说有危险，她的传送符怕是躲不开，我便用掉了这件信物，正好找白洛玩几天。山里没信号，我打完电话就回去。”
她竟然还有心思玩。
不过，既然有心玩，至少证明她没有受到惊吓。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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