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命到无时方断痴 (1/2)

“不，不要杀他了！”一见慕小狸要杀这吓得半死不活的洛田，粉扇不由得大声制止。

她全然忘记了，自己还被红绫绑住。

“我杀我的人，关你什么事情？！”慕小狸回头瞪她一眼，又继续命令属下。声音凌冽而不可抗拒：“杀！”

那持剑之人便走上前去，挥剑----

洛田此时面如死灰，他望着半空凌厉的剑锋，眼里是一片死鱼般的空洞。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初如何，现在如何，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是无益，他已经万念俱灰。

一开始，他就知道，跟着慕小狸来这飞鹰山是穷途末路之举。一旦踏上，便难以回头。而他的心里其实不想这样，这也是一条他不想走的不归路。之后，他又爱上了一个不值得爱的女人。他曾经怀疑过彩蝶的人品，可是彩蝶的眼泪和所谓的情意蒙骗了他。他怀疑她，又能怎样？他还是一头栽了进去。他喜欢彩蝶，除了尽可量地满足她对物质的yù_wàng，他还有什么办法呢？彩蝶想做唐老虎的小妾的心事，他洛田原本是知道一些的。他也想彩蝶不要给唐老虎当小妾，可自己的路尚且不能自行选择，又有什么资格去妄想掌控彩蝶的路？

他只是不想失去，不想，于是只能装作不知！

眼前，忽然浮现初见彩蝶的情景。那是一个百花盛开的春日，彩蝶在市集上一眼见到了已经是山贼的洛田便扑了上去叫着“大哥”。

之后，洛田才知道是彩蝶认错了人。她以为已经病死两年的大哥没有死，因为洛田长得实在太像她的大哥了。

“彩蝶，如果你觉得孤单，怕人欺负你，我洛田愿意一辈子保护你！”

“洛田大哥，我会永远把你当亲大哥，永远！”

“彩蝶，我不想只做你的大哥呀。”

“那你还想做我的什么？”

“夫君。”

“你坏······”

曾经甜蜜的一幕幕回放，曾经的柔情蜜语再次响彻耳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所有情缘皆是天定，而所谓的盟誓不过镜花水月这些话，虽然早听过千遍万遍，但到生命将尽之时，洛田才有一番真切的体会。

彩蝶欺骗了他，他到死也不明白彩蝶为何要这样对他？

他只希望，若可以重来，他情愿从未遇见过这个女子。可惜，没有重来，他的前尘往事，最终都在此刻终止！

手起，剑落，一道鲜血喷出，四散飞溅。

“不要！”

那是粉扇惊惧的叫声，尖利而破碎。她仿佛看见了当年那一幕，有个叫玲珑的女子死于血泊之中。

“不要杀他！”粉扇爬起来，想要去阻止那人杀洛田。

她最终没能阻止洛田被处死的惨剧，就像不能阻止玲珑的死去一样，她只能无助地任自己跌倒尘埃。

粉扇面对这样的惨剧，几乎以为是一场噩梦：“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杀了他？”她眼神木然地望着慕小狸，只感觉这美丽娇俏的女子面目可憎：“你告诉我，他都已经求饶了，认错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杀他？”

慕小狸朝着粉扇走来，蹲下身子，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看着我！”慕小狸冷漠道。

粉扇看着她，仿佛看一只怪物。

“洛田自己犯下了错，他就要自己承担。”一字一句说得真切，也说得冷酷，这些话，居然出自一个不足二十岁女子的嘴里。

粉扇喃喃道：“可不是存心要犯错，他只是想救他爱的那个女子！”

慕小狸皱起眉头：“可他犯了错就是犯了错，他爱那个女子又如何？他不该将山寨的机密泄露出去，还将山寨的所在也泄露出去，洛田他死一百次都不足以赎罪！”

“可山寨没有受到损害，而他也认错了！”粉扇想要挣扎，却徒劳无力，她被迫看着慕小狸。

“认错了也要死！”慕小狸捏住她下巴的手用力。

“没有人性！”

“人性？”慕小狸冷笑不已，盯住粉扇的眸子愈加的冷厉：“如果那亭长不是我们山寨的人，今天死的就不是彩蝶和洛田，很可能是这山寨上上下下几百个兄弟。”顿了顿，慕小狸捏住粉扇下颌的手又加重了两分力气：“你说，若是这几百人都死了，你是不是觉得就有人性了？”

粉扇无言。山贼的命也是命，他们做过坏事，但也做过好事。

“不说话了？”慕小狸冷着脸问。

“恶魔！”粉扇只觉得下颌都要被她捏碎了，只能勉强地发出一些轻微的声音。

慕小狸猛地甩开粉扇，粉扇跌倒一边。头晕目眩中，她发出一声惨叫。

“不许叫我恶魔！不许”慕小狸冷眼看她。粉扇侧身躺在地上，被红绫绊住，想要坐起来都难。

“恶魔！”粉扇如刀一样的眸光盯住了她。

慕小狸火大，再次伸地把她从地上拽起，狠狠地道：“谁都可以叫我恶魔，唯独你不能！”

粉扇被这慕小狸一折腾，只感觉全身疼痛，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她别过头，不看慕小狸：“是吗？”

“因为你比我更像恶魔！”

“你可笑！”

“你夺人所爱，抢走天遥哥哥的心，我杀人如何，人死了就不会痛苦。而你，虽然不伤人命，可是你伤的是人心。你让人心里痛着，流着血，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没有！”

“你有！”

慕小狸一提到慕天遥，语气已经失去耐心。她抓住粉扇肩膀的手忽然移